暴雨把城市浇铸成模糊的铜版画，林深站在十字路口数到第七次红灯熄灭时，西装内袋的体检报告己经被体温烘出霉味。

    他松开领带的手指顿了顿——这个动作与三小时前在总监办公室递辞呈时如出一辙——冰凉的丝绸滑过虎口处那个钢笔磨出的茧，那是他作为文学系毕业生最后的勋章。

    导航地图上本该是全家便利店的位置，此刻正闪烁着意义不明的灰斑。

    雨水顺着手机边缘渗进充电口，屏幕突然跳出一串乱码：23:59:59的倒计时下，像素块拼凑出"时砂"两个汉字。

    当他抬头时，街角的霓虹招牌正在雨幕中扭曲成深紫色，破碎的灯光在积水潭里折射出万花筒般的纹路。

    自动门开启的瞬间，风铃发出被掐住喉咙般的颤音。

    收银台后正在整理七星烟盒的中年男人突然僵住，烟盒上的日文警示语"あなたを殺します"在冷光灯下泛着青白。

    林深甩了甩伞骨折断的折叠伞，黑色伞布上的雨水在地面拖出蜿蜒的痕迹，像一条正在蜕皮的蛇。

    "最后一罐蓝山。

    "他伸手去取冰柜里的咖啡，却发现金属罐身上的生产日期是2063年4月7日。

    条形码在指尖下泛起涟漪，那些黑白竖线诡异地扭曲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

    冰柜玻璃映出他的侧脸，眼角却诡异地叠着另一张面容——布满皱纹的眼皮下，左眉骨那道月牙形疤痕正在渗血。

    "十二块。

    "沙哑的声线让林深后颈汗毛倒竖。

    收银员推来硬币的手背上，青紫色血管构成的分叉树状图与他体检报告上的冠状动脉造影惊人相似。

    当对方抬头时，林深看见他制服第二颗纽扣的裂缝——那是自己每次焦虑时都会无意识拨弄的位置。

    "这不可能..."林深的手指死死扣住收银台边缘，大理石材质的冰冷顺着指骨蔓延。

    面前的男人有着与他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