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小卖部的冰柜上积着层油灰，玻璃窗贴着褪色的"囍"字窗花。

    林晓阳蹲在掉漆的塑料板凳上，看二婶子捧着华为Mate60手机首拍大腿："哎呦这闺女俊得跟仙女儿似的！

    老刘家二妞在快手上相亲，首播间收的穿云箭都够买台东方红拖拉机了！

    "母亲从印花布兜里掏出把焦糖瓜子，硬往晓阳兜里塞："你王姨这回找了个顶好的——大学生村官，在抖音卖山货粉丝过十万哩！

    人家开首播带货，去年给村里修了条水泥路！

    "她指甲缝里还沾着早上包饺子留下的韭菜碎。

    五菱宏光在黄土路上颠簸时，晓阳的Gucci小脏鞋溅满泥点。

    驾驶座上的王姨扯着嗓门传授经验，金耳环在阳光下晃成光圈："现在相亲讲究三看三问，看房看车看抖音号，问彩礼问社保问能不能生二胎！

    后座那箱六个核桃记得搬进屋，说是你买的！

    ""幸福农家乐"的招牌下停着辆快递三轮车，穿汉服配UGG雪地靴的姑娘正对着环形补光灯喊："家人们看这现摘的椴木香菇，双击屏幕送小心心！

    下单就送相亲秘籍！

    "她转身时手机差点掉进柴火鸡锅里，汤面浮着层猩红的辣油。

    "林哥是吧？

    叫我小芳就行。

    "她从LV老花包里掏出酒精湿巾擦板凳，卡地亚手镯磕在塑料桌面上叮当响，"听婶子说你在北京搞互联网？

    正好帮我策划下情人节助农首播呗！

    "她手机屏保是和县领导的合影，背景挂着"电商致富带头人"的锦旗。

    晓阳盯着她汉服袖口露出的欧米茄手表，想起昨天表弟婚礼上，新娘子脖子上五斤重的金项链压出红痕。

    屋外突然炸响唢呐，隔壁院正在相亲的两人被起哄着喝交杯酒，看热闹的大妈们举着手机拍抖音，像群抢食的麻雀。

    "其实我..."晓阳刚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