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0月15日，23:47。

    程默数到第九次浪头拍打防汛墙时，对岸陆家嘴的霓虹灯在雨幕中碎成模糊的光斑。

    他裹紧从七浦路淘来的仿款Burberry风衣，劣质面料在暴雨里散发出刺鼻的化学味。

    江面泛起鱼鳞状波纹，某种首觉让他掏出青铜算盘，指尖划过包浆温润的檀木珠。

    三十二颗算珠突然在轨道上震颤。

    当他抬头时，外滩十八号新古典主义建筑的穹顶正划过一道黑影。

    西楼观景平台的巴洛克雕花栏杆上，米色风衣下摆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那个身影像折断翅膀的夜鹭，朝着黑沉沉的黄浦江俯冲而下。

    算盘珠的震颤频率瞬间加快。

    程默甩掉风衣冲下防汛墙，浸透雨水的牛仔裤裹在腿上如同铅块。

    江面传来沉闷的撞击声，他边跑边扯开衬衣纽扣，青铜算盘在胸前划出冰凉的弧线。

    当腥咸的江水漫过鼻腔时，右手腕传来熟悉的灼痛——那个斐波那契螺旋刺青正在发烫。

    黑色波浪中浮动着米色布料。

    "活着！

    "程默钳住女人后颈时，发现她手腕静脉处有西个针孔排成菱形。

    怀里的躯体突然痉挛，指甲在他锁骨抓出三道血痕。

    两人下沉的刹那，他瞥见对岸震旦大厦LED屏跳动的数字——道琼斯指数跌破9000点。

    防汛墙传来保安的惊呼，探照灯刺破雨幕。

    程默拖着女人游向趸船，青铜算盘磕在铁锚上发出清响。

    他摸到对方风衣内袋的硬物，那是个贴着生物识别膜的钛合金U盘。

    "暗河..."女人突然睁眼，沾血的嘴唇擦过他耳垂，"找...苏..."尾音被涌出的血沫吞没。

    救护车红蓝交错的灯光中，程默看见她胸牌的反光——林珞珈，摩根士丹利中国区特殊资产部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