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恍惚又见暴雨中浑身湿透的六皇子，抱着高热惊厥的沈明昭撞开药柜的模样。

    玄甲卫的绣春刀纹路映着他浑浊的瞳孔，脑中最后浮现的是今年祭月节一起团圆的家人。

    "关尺如刀刮竹…银针泛青…"皇帝看着玄甲卫呈上的染血医案残页剧烈咳嗽起来，此时周昶泛青的银针己然出现在家人身上。

    西六宫方向传来婴孩夜啼。

    那是刚满周岁的十三皇子，皇宫中除了太子和有敌国血脉的西皇子外仅存的皇子。

    十三皇子的哭声和五年前二皇子坠马时的惨叫，五皇子暴毙前抓挠锦被的声响，一样令人生厌。

    养心殿暗格里太子献上的铁蒺藜与锦被，此刻都化作皇帝唇角的笑纹。

    他的指尖掠过姑苏缭绫的样品，那是沈明昭平定江南时，用五十朱雀卫的鲜血换来的贡品。

    血色残月攀上飞檐时，翡翠扳指叩击青玉镇纸的声响里，他轻笑道："传旨尚服局，用姑苏缭绫裁嫁衣。

    "他唇角扯出扭曲的笑，话音坠地的声响惊起寒鸦，枯枝上的积雪簌簌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