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而下，顾青阳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汽车尾气的焦灼。

    雨水顺着外卖箱的裂缝渗进来，把订单小票上的字迹晕染成古怪的符咒模样。

    手机又在震动，第八个催单电话。

    "顾青阳！

    十二单全超时了！

    "站长室的门被机械义肢撞得哐当响。

    老张的金属手指在终端机上敲出火星，那些暗红色纹路在阴雨天格外清晰，像是某种封印符文。

    顾青阳突然想起上个月帮老张修义肢时，里面传出过类似诵经的嗡鸣。

    电动车冲进雨幕时，仪表盘开始疯转。

    后视镜里，流浪汉陈伯正从车祸现场的垃圾桶翻出个青铜物件。

    这个总在CBD徘徊的老人，此刻捧着半块残镜，馊饭的酸臭里竟飘出一缕线香气息。

    "小心！

    "轮胎打滑的尖啸刺破雨幕。

    油罐车如同慢动作般倾斜，顾青阳在潮湿的沥青路上看到了发光的八卦阵纹。

    身体比意识更快，他蹬着觉醒器灵的电瓶车飞跃护栏。

    风雷轮在积水路面擦出紫色电弧，那个穿月白旗袍的少女正在阵眼中央抬头。

    时间忽然粘稠。

    苏璃发间的鎏金簪子寸寸碎裂，金光没入顾青阳胸前的瞬间，二十年未痛过的心脏手术疤灼如烙铁。

    顾青阳抱住苏璃翻滚时，看见柏油路上浮现的卦象在旋转——坎为水，艮为山，正是九嶷剑宗山门大阵。

    "砰！

    "骨骼碎裂的脆响和钟鸣同时响起。

    血泊在八卦阵上蜿蜒成传送符文，怀中的少女锁骨处血色纹身明灭不定。

    顾青阳腕表停在21:07，齿轮突然逆向转动，切割皮肤的剧痛中，他听见两个世界的哀钟共鸣。

    走马灯里闪过陌生的画面：古装打扮的顾青阳被长剑当胸穿过，持剑人袖口的九嶷云纹正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