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宣从南早就想这么做。
只是大雨恰好是个理由。不能让顾拾害怕。
宣从南没告诉顾拾,
想给他一个惊喜。
去隔壁城市需要换乘,不是直达。宣从南顶着秋阳高照的天跟着人流赶地铁,一手插上衣口袋一手拽着书包袋子。
刚到进站口,
还没走到下行电梯,
旁边一个人影仓惶地站起来后退两步,
表情空白。
余光扫到这幕,宣从南不自觉地看过去。
在这里见到宣卓耀是他没预料到的。宣卓耀一身破旧,不是流浪汉恰似流浪汉的模样也让他觉得陌生。
身着洗得发白的卫衣卫裤的宣卓耀,退到进站口的最边上后僵硬地立在原地。他手里攥着刚吃掉一半的冰冷三明治,
眼睛傻子一般直愣愣的。
“......宣、宣从南。”他磕绊地喊道。
数天前他一夜之间失去父亲母亲,跟孤儿差不多,跋扈在他身上不复存在,
仅余落寞。
宣业在世时醉酒打人,
但清醒的时候和卓娅君一起把宣卓耀惯坏了。
那时候宣卓耀什么事情都不用想,只用拧着一股恶劲儿和宣从南进行比较。
从小到大身无长物。
失怙代表他失去大半条命。
宣从南没应声。
“哦我不,
不是......”宣卓耀连忙摆手,仿佛是怕人误会自己有什么阴暗目的,说,“我在这里打工,
不是......不是要截你。”
宣从南再次从上到下地打量他一眼,
道:“嗯。”
现状已明,
话已至此,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宣从南抬脚上电梯,又听宣卓耀在身后虚弱地解释一句:
“他不是我带过去的。”
宣从南没听明白,电梯下到一半,他回头看了眼宣卓耀,也说了一句:“向前看吧。”
言罢将头扭回来,没深究宣卓耀的话。
“你向前看吧。”这句话在沈迁的脑子里响起过无数遍,宣从南牵着顾拾的手,站在鲜血淋漓的他旁边,诚意地给予劝告。
这幅场景同这句话一样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沈迁。
两个月过去,他一直在思索到底怎么做才是向前看。
顾拾的,沈迁看到第一反应是:他接了工作,马上就要出去拍戏了。
第二反应便是高兴。
顾拾不在,只剩宣从南。
宣从南自己一个人在家。
在顾拾离家的第二天,沈迁便驱车来到小区楼下。他看到宣从南周一至周五有三天时间围着公园晨跑,偶尔到超市买菜;周六周日做家教老师,七点半出门五点半回家。
生活很规律。
重新在远处看见宣从南,沈迁立马想下车,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都疯狂叫嚣着他想和宣从南说话,一只脚已经踩在地面了。
只要他想,他可以把宣从南带上车,想说多少话都可以。
但他突然想起自己上次解释很多,几乎声泪俱下,宣从南却不为所动。
那种不被在乎的痛像烙铁一样把沈迁的心脏灼出伤疤,他收回腿,退缩。
如果宣从南还是不在乎呢?
他要当第二次小丑吗?
宣从南是个人,他不可能强迫他、违背他的意愿行事,那样只会让他们两个之间的隔阂积得越来越深。
当隔阂成为沟壑、天堑,沈迁没自信跨过去。
同样,他也不相信宣从南与顾拾真的情比金坚。
这种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