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月站在镜前扣好最后一粒盘扣，铜镜边缘的缠枝莲纹硌着掌心。

    继父从瑞士带回的机械钟在楼下敲响七下，混着钢琴练习曲《致爱丽丝》的错音，像把生锈的剪刀裁开晨雾。

    "月月，早餐要凉了。

    "母亲的声音裹着香奈儿五号香水飘上楼。

    林疏月将钢笔别在校服内袋，金属笔帽压住心口时泛起凉意——这是父亲入狱前送她的十岁生日礼，刻着"宁折不弯"的篆文。

    厨房里，继父带来的女儿周安然正在往松饼上浇枫糖浆。

    水晶灯映着她脖颈的钻石项链，那是上周林疏月被没收的十八岁礼物。

    "姐姐的百褶裙真好看。

    "安然晃着脚上的限量款小皮鞋，"可惜爸爸说前扣式过时了..."林疏月端起黑咖啡，瞥见母亲把她的煎蛋换到安然面前。

    瓷盘碰撞声里，她摸到裤兜里的怀表——表盖内侧照片上，穿囚服的男人抱着穿背带裤的小女孩，背景是游乐场褪色的旋转木马。

    玄关处突然传来闷响。

    安然尖叫着跳开，灰白相间的玄凤鹦鹉正扑棱着撞向玻璃门，尾羽扫落青花瓷瓶。

    "露娜！

    "低沉的男声从庭院传来。

    林疏月抬眼看见穿深灰西装的男人弯腰擒住鸟爪，袖扣折射的光刺痛她的眼睛。

    那是继父的司机陈叔，左脸疤痕随着笑意扭曲："小姐受惊了，这小家伙总想往梧桐苑飞。

    "母亲慌乱地擦拭溅到爱马仕丝巾的咖啡渍："陈师傅快把它关好，今天有重要客户..."林疏月抓起书包转身，听见身后瓷器碎裂声。

    安然带着哭腔说："姐姐故意撞到花瓶的！

    "她没有回头。

    晨雾中，怀表齿轮咬合声与心跳渐渐重合。

    ---青藤中学的雕花铁门浸在九月阳光里，门楣"明德至善"的鎏金字淌着蜜色。

    林疏月站在教务楼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