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锈海染成凝固的血浆色。

    林牧猛打方向盘，蚀壳车左轮碾过半截钢筋的瞬间，仪表盘上的腐蚀计数器跳到了87%。

    “啧，撑不过三天了……”他瞥向副驾驶座——那里堆着三块巴掌大的逆熵合金板，银灰色表面布满蜂窝状蚀痕。

    这是能短暂对抗熵蚀的唯一材料，也是锈海拾荒者间的硬通货。

    车顶传来利爪刮擦声。

    五只虚影狼贴着挡风玻璃掠过，它们的躯体像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在实体与半透明间闪烁。

    这些诞生于大崩溃的量子生物永远饥饿，尤其爱吃活人心脏。

    林牧踩死油门。

    蚀壳车撞开生锈的加油站招牌时，后视镜映出他左眼瞳孔深处的幽蓝光晕——那是虚影之子最显眼的变异特征。

    狼群嘶吼着包抄上来。

    第一匹扑进车窗的瞬间，林牧反手将匕首捅进它咽喉。

    虚影狼的核心像团发光的沥青，在他掌心坍缩成黑色结晶。

    他吞下结晶，熟悉的灼烧感从胃部炸开。

    “呕——”黑水混着结晶碎渣溅在仪表盘上，腐蚀计数器飙升到91%。

    后座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

    林牧闪电般拔枪转身，却对上一双琥珀色眼睛。

    蜷缩在废铁堆里的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孩，左臂被机械义肢取代，关节处渗出荧蓝冷却液。

    “什么时候上车的？”

    他枪口纹丝不动。

    女孩摇头，锈色短发扫过脖颈处的倒三角烙印。

    她举起右手，掌心躺着一枚逆熵合金螺丝——足够换三天食物。

    “搭车费？”

    林牧挑眉。

    女孩点头，机械义肢发出齿轮空转的咔嗒声。

    看来发声部件坏了。

    蚀壳车突然剧烈颠簸。

    后视镜里，锈潮形成的赤色沙暴己吞没地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