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然问她这么久远的事,她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大一那年,学校社团招新,我因为觉得好玩参加了模联(模拟联合国会议)社团,想着自己口语好,定能惊艳四座。
“结果第一次参加模拟联合国会议时,我就傻了。整场会议都晕晕乎乎的,没写决议草案,很多专业名词也不了解。发言没几分钟就被对方逼得节节败退,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在看我笑话……
“我当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要不是你救场,估计我早就退社了。”白英眼里浮现出怀念和感激的神色,笑得眉眼弯弯,“当时我们还不认识呢,你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女侠似的,帮我把面子和尊严都给捞了起来。”
白英出身好,本就自恃清高,十七八岁正是心气倨傲的时候,偏偏被家里和大哥保护得太好,她虽不张扬,但身上总带着些无伤大雅的自以为是,更不懂得人外有人的道理。
当时孟娴所代表的国家与她算是联盟国,她接过残局赢下辩论,还不忘带上自己的友邻,让白英拿她写的草案说结语。
自此,白英便盯上了这个无论什么时候都温顺从容的女孩,后来一切水到渠成,她们也成为很好的朋友,直到现在。
孟娴听完白英的话后若有所思,前因后果很完整,不像撒谎。
白英说完,短促地舒了口气:“话说回来,我上次送来的钢琴呢,怎么不见了?”她又扫视一圈儿,确定一楼没有后,又问道,“是不是搬到卧室去了?”
被人一追着问,孟娴就像是迟钝了神经的牵线木偶一样,声音又低了半个度:“白霍让人搬走了,他不喜欢我弹钢琴,说等我身体好全了再说钢琴的事。”
说这话时,孟娴温柔地笑着,一副好脾气的模样。白英先是微微一愣,然后下意识脱口而出:“他疯了吧,怎么连这个都要管……”
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已经销匿,毕竟那是她亲哥哥,是她从小到大的靠山和保护伞,可这靠山也是有威压的,不只对孟娴,对她也不例外。
自己哥哥想做什么、想得到什么,她这个妹妹几句话根本左右不了。
看到白英的反应,孟娴心里其实还有很多疑惑,但她什么也没说,笑着道:“没事,你哥他也是为了我好。”
白英欲言又止,刚才聊天时的欢快气息也消了一大半。
这半个月里,白霍悄无声息改变的态度让孟娴捉摸不透。因她记忆空白而导致的生疏似乎正在慢慢消散,他们偶尔也会像正常夫妻那样进行身体接触。他虽不再冷漠,却变得更加古怪。
他说——
“就待在家里吧,哪里也不要去,这是为你好。”
“听秋姨说你在网上看到一家餐厅想去吃,我回头请那家餐厅的厨师来家里做,省得你来回劳累。也不用和别人一起去了,我陪你在家吃。”
“钢琴就先别弹了,医生说你不能太累。”
他的说辞有时合理,有时牵强,但毫无例外,都是不容反驳的。
他似乎在缓慢地侵袭她每一寸生活的空间,控制她的肢体和周围的一切,让她时常会有种要窒息的错觉。
纵使有万般疑虑,可现在,她的面部表情还是柔和的,柔和到连白英都认为,孟娴对那些事是真的不以为意。
临走前,白英又提起了去度假山庄的事:“那边环境挺好的,周围还有几家球馆,程锴的私人马场也在附近,咱们可以骑骑马、拍拍照什么的。对了,程锴两周前出车祸的事你还不知道吧,他现在人在医院躺着呢,那么好的车被撞得稀碎,他还能活着都算他小子命大。”
时隔许久,白英再提起程锴时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语调,末了,她又语气不轻不重地骂了句:“整天跟个疯子似的。”
孟娴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