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是她真的能好好生活下去,而不是作为没有灵魂的玩偶、没有人身自由的宠物。
妥协和退步是没有尽头的,因为得寸进尺才是白霍的本性。
“我累了,”孟娴盯着白霍的双眼,平静地说,“跟你在一起我真的特别累,累到喘不过气。”
白霍嘴角的笑瞬间僵滞,也不知是哪个字眼戳痛了他,他握着孟娴手腕的手猛地一紧,笑意越来越勉强:“说什么傻话,我们都结婚五年了……”
五年夫妻,你现在说跟我在一起很累?
一瞬间,疯狂的情绪如同要挣脱牢笼的猛兽在白霍心底深处叫嚣着。他眸中神色起起浮浮,周遭气氛彻底沉寂下来。
“让我待在家里、阻断我的社交圈……”孟娴顿了一下,忽然笑了,“你下一步还打算做什么?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我无话可说,但你也不要指望一个被困住的傀儡能像正常人那样对你摆出好脸色。我们就这样吧,就这样一直折磨着过下去好了。”
白霍闭了闭眼,仿佛被妻子这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刺痛了,再睁眼看着她时,他语气艰涩:“那你想怎么样?”
孟娴似笑非笑,神经也在这场拉锯战中变得异常紧绷:“我要回佛罗伦大学工作,一直待在家里,是个人都会疯的。”
语毕,房内只剩下无边的沉默。
就在孟娴以为这场谈判她已经输了的时候,白霍忽然垂下眼睫笑了:“好,我们各退一步,你原谅我昨天的冲动,我同意你去佛罗伦大学任教。”
再次置身熟悉的处境时,程锴意识混沌。
他躲在小路拐角,不远处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已经办妥了……谢谢你了……”恍惚间,他听完了全过程。
不料下一秒景色变换,原本应该是傅岑所在的位置,变成了他。孟娴的手背轻轻蹭过他的脸颊,她笑着说:“你的脸好红,也很烫。”
这样虚伪的戏弄,本应在这里就结束的——可孟娴却没有停止,她一手搭在他的肩颈处,另一只手来到他身旁说:“怎么连身上都这么烫……”
程锴大脑一片空白,好像在这瞬间,他什么都忘了,只剩眼前的人。
……
灭顶的快感余韵还未完全消散,程锴陷入到孟娴的怀里,还在不自觉地轻微颤抖着回味刚才那种绝妙的感觉——下一秒,他慢慢睁开了眼。
被遮光窗帘挡着、漆黑一片的卧室里,还在空旷地回响着他的喘息声,快感是那么的真实,他恍惚好几秒,才在逐渐平息的心跳和呼吸中不情不愿地接受这个现实——只是个梦,而且梦到了孟娴。
还臆想自己代替了傅岑的位置,像他那样得到了孟娴温言软语的优待——什么啊,乱七八糟的破梦。
程锴颇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然后倾身去开床头灯。
他梦遗了。
又不是青春期的小男孩儿了,竟然还梦遗——程锴黑着脸,毫无征兆地把弄脏了的被子整个丢下床去。这还不够,静默两秒,他又泄愤似的重重地捶了下床。
烦死了。
忽然,程锴放在床头桌上充电的手机冷不丁响了起来,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备注后,他的表情微微一滞,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听。
“喂,妈,”他的语气有些冷淡,好像电话那边的不是他的母亲,而是路边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找我有事吗?”
柳芸在电话里发出一声怪笑,懒懒的,还带着一丝丝的嗲:“哎呦,看你这话说的,我没事就不能给我自己儿子打电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