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名花藤,向小琪问道:“这株是什么花?怎么枯萎成这样?”
小琪思索了一下,道:“太太,这是家里唯一的一株‘克里斯蒂娜公爵夫人’,不过现在已经是半死的状态了。虽然枝干还没完全枯死,可连叶子都不长的花,和枯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听到小琪的话,孟娴突然想起,她刚醒不久时,秋姨曾问过白霍,那名叫什么公爵夫人的、已经救不活的那株花该怎么处理。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当初白霍让秋姨挖出来扔掉时那毫无留恋的表情。
“既然都枯死了,为什么还种在这里?”孟娴问。
“我也不清楚,听以前负责花园的一个姐姐说,是先生不让拔掉的。”
小琪也十分不解,小南楼里那么多漂亮的花,又不缺这一株,而且都已经枯死了,先生又何必再留着呢?
听见小琪说是白霍的意思,孟娴忽然缄默了。她慢慢抬头,看向顶层阁楼的方向。
虽然小琪不知道,但她好像知道。
白霍的执念深沉且矛盾,他执意要留着这株半死不活的花,留着她的照片,也是要强留着她这个同床异梦的妻子。
这夜,孟娴睡得并不安稳。
她梦到和程锴合作的事被傅信告诉了傅岑,这样一来,她唯一可信的人也离她而去了;视角一转,她又见到了以前梦到的陌生女人,依旧看不清脸,但她被那个女人抱在怀里,耳边传来一阵轻声呢喃:“我们小娴最乖了,晚上想吃什么……”;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转瞬又被一股力量扔到床上,白霍压上来,扼住她的脖子,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冰冷的字眼,都犹如催命符一般:“……你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要他好看……”
孟娴恸然惊醒,慌乱急促的心跳还没平息,便感受到脸上微凉的湿意。
她下意识伸手一摸,不由得失笑。她这是怎么了,做个噩梦竟然还哭了。
孟娴翻了个身,卧室里一片死寂,白霍还没回来。她又翻了个身,最后还是选择躺平,看着天花板上斜照进来的出神。
傅信发现了她的秘密,他会去找傅岑吗?
但对此,她毫无头绪,在她眼中,傅信没什么表情,话也少,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迷雾,任谁靠近都只能从他身上感觉到“生人勿近”四个字,她实在看不出傅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这样,她乱七八糟地想着,不知何时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清晨,孟娴实在没有困意,便下床简单洗漱了下。出来时窗外已经泛起鱼肚白,而卧室的门这时才从外面被人推开。
白霍看着有些疲惫,身上还沾着晨露的凉意,看见孟娴已经醒了,目光沉沉,叫人分辨不出暗藏了什么意味。
“怎么起得这么早,不多睡会儿?”他开口,然后脱下西装外套拎在手里,朝她一步步走来。
孟娴还没开口,白霍已经扔掉外套抱住了她,她闻到他身上萦绕着咖啡的苦香味,还有一丝浅薄的烟草气息。
听不到她回话,白霍将她又抱得紧了些,再开口时嗓音低哑:“我好想你……”
被白霍这样抱着,孟娴的双手在半空中僵滞,她忽然发现自己无法从善如流,像以前那样对他撒谎说“我也想你”之类的话。斟酌片刻,她只好回答他上一个问题:“睡不着,昨晚很早就睡了。”
一瞬间,气氛陷入诡异的平静,片刻后,白霍道:“……睡不着的话,陪我躺一会儿吧,好吗?”
通宵的疲惫削弱了白霍素日以来的强势,孟娴从未见过他示弱的样子,除了他向她道歉那次。不过她心里也明白,那不过是表面功夫,他哄着她,只是不想两个人的关系继续恶化,而不是真的觉得抱歉。
而且那次道歉,也是肉眼可见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