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孟娴鼻头一酸,说不出的感觉瞬间盈满了五脏六腑,她看着傅信不太熟练地盛粥,视线转而落在他的双手——他那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用来做实验的、金贵的手如今已经贴上了两个创可贴,手背还有一片明显是被烫伤的不规则红痕。
似乎是察觉到了孟娴的视线,傅信把粥放到她面前后,就把手背过去了,他沉声道:“抱歉,我是第一次给别人做饭,没什么经验。不过粥和菜都是按照食谱做的,调料写的不太准确,我就自己随便放了。”他顿了顿,目光又落在那碗粥上,“但这粥肯定好喝,你尝尝。”
孟娴拿起勺子,舀起一点粥送进嘴里——粥炖得很黏稠,熟悉的味道也在一瞬间溢满了整个口腔。
她微垂着头,喝了一口又一口,不知何时,眼泪忽然就无声地滴进了碗里。
难喝到她都哭了?傅信一看,皱了皱眉,语气也开始透着不自信:“很难喝吗?”
孟娴哭得正难受,傅信这话一出,她摇摇头,一边抬手擦眼泪,一边道:“好喝的,是我自己的原因。”
“那你……”
“别问为什么。”傅信才刚说两个字,就被孟娴轻声打断了,她眼圈还红着,声音也透着微微的沙哑,“看在你做晚饭的份上,老师再教你一件事。如果有一个女人在你面前哭,不要问为什么,要么抱住哄她,要么暂时离开使她免于尴尬,因为任何人都不想在别人面前露出这么狼狈的一面。”
听了孟娴这话,傅信似乎陷入了沉思。须臾,他站起来,在孟娴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他的时候,抬起手,然后动作无比轻柔地把她揽进了怀里。
刚回云港那天,孟娴曾说傅信只能在她家待一个晚上,但事实上,她也再没有提过让他离开的话。
傅信这个人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有时候却又有种说不出的笨拙——人际交往方面的意识一塌糊涂,教都教不会,简直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可他毕竟有血有肉,别人说过的话他听一遍就记得,不会也知道学,现下也正努力地去体会所谓“正常人”的感情。
虽然笨拙,倒也真诚。
孟娴最终没有推开他,年轻男人的怀抱宽阔而温暖,即便被她揪紧衣服,把肩膀都哭湿了也一声不吭,默默承受了她所有的负面情绪。
孟青忌日那天,天气很好。
孟娴拒绝了傅信和她一起去墓园祭拜的要求,她买了妈妈最喜欢的花,独自一人来到墓园,坐在墓前和妈妈说了一天的话。她没有哭,一直在微笑,因为她怕妈妈看见了会难过。
她也终于好好地和母亲作了道别。
孟娴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色昏暗下来,风把她的头发吹起来时,空气里明显已经有了冷冽的味道。
傅信开门倒是及时,他手里还拿着没来得及放下的大汤勺,屋里很暖和,光线明亮,和刮着冷风的室外是两个极端。
“研究什么呢?”孟娴放下包,将外套脱下挂在玄关衣架上,第一次主动地开口询问傅信。
傅信在她身后关上门,把寒冷隔绝在外,回道:“新菜,我突然发现做饭还挺有意思的,和做实验差不多,烹饪方式大致一样,可以举一反三,只要控制好调料的量。”
他这样一本正经的回话,倒把随口一问的孟娴给逗笑了。
淡淡的饭菜香气飘来,二人走到餐桌,傅信一边把碗筷摆上桌,一边跟孟娴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下午我去商场买菜的时候,听见大家都在说云港今晚会下雪,是今年的初雪。”
“这个时候了,也该下雪了。”
“也是。”
“你能喝酒吗?商场今天搞活动,可以凑满减。我没拗过那个销售员,被迫买了很多酒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