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哪里知道这些。
谢临渊还是一知半解,又拿起一本,上面写着“青州蝗灾”。
次日一早,宋晚宁洗漱后去偏殿一看,发现谢临渊不在,问了伺候的宫人才知道他昨夜去了乾清宫。
她到的时候,只见他趴在御案上,枕着摊开的河防图睡得正香。
朱笔滚落在地,在地毯上拖出长长红痕。
宋晚宁轻轻拨开案上那些摊开来的奏折,露出底下压着的一张宣旨,上面歪歪扭扭地抄了几十个“寧”字。
她不由得轻声发笑。
谢临渊以前的字迹,虽称不上有多好看,但多少也算是苍劲有力,如今写的字却像个刚习字的孩童所书。
他像是梦见了什么,嘴里嘟囔了几句,忽然睁开眼。
恰巧对上宋晚宁含笑的眼眸。
第261章
又是一年生辰
谢临渊猛地睁大双眼,分辨了一下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彻底清醒过来后觉得有些羞愧:“宁儿,我......”
“我方才问了伺候你的太监,他说昨夜你在这儿批了一整页折子,到天亮才睡。”宋晚宁抽出那张写了字的纸,故意打趣道,“原来这就是你批的折子。”
他脸上罕见地浮起两团红晕,眼神躲闪:“那些我看不懂...就...就......”
“好了,回去休息吧。”宋晚宁将纸折好收起来,揉了揉他的头发,“谁也不是一日之内就学会这些的,慢慢来。”
谢临渊突然反手扣住她的手指,眼底泛起孩童般的执拗:“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她愣了愣,旋即轻笑:“是啊,谁让你晚上不好好睡觉,跑来这里熬夜,又不听话。”
“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虽傻,但也能听出来她在故意避而不谈。
她心里的一直是以前的谢临渊,而不是现在这个什么都做不好的自己。
这样的想法一经萌生就让他痛苦万分。
“你啊,又胡思乱想。”宋晚宁脸上笑意依旧,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快回去吧,看你眼下乌青这么重,都不好看了。”
谢临渊乖顺地站起身往外走。
宽大袖袍掩盖下的手指却不住攥紧。
离了乾清宫,他问身后跟着的太监们:“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现在这样很没用?只会给人带来麻烦,根本做不好一个皇帝?”
这话问得太重,没一个人敢接。
半晌都得不到回应,谢临渊眼底执拗更深了几分,自嘲道:“你们不说我也知道,连我自己都讨厌现在的自己。”
他失了记忆,但骨子里的敏感和自尊并未消失,甚至愈发显露。
巨大的挫败感让他脆弱不堪,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陛下...”贴身大太监忍不住开口劝道,“您这是思虑太过,陷入执念了,没有人这么觉得。”
谢临渊停下脚步,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宫墙。
晨光洒在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刺得他眼睛微微发酸。
“可是我这个样子,只会让宁儿觉得辛苦和难过,我是她的负担......”
他低声喃喃,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太监小心翼翼反驳道:“奴才斗胆僭越——陛下此言差矣。您不知道,在您昏迷不醒的日子里,娘娘才是真的辛苦、难过。自从您醒来,娘娘脸上才有了笑容。您是娘娘的希望,是奴才们的希望,也是整个大庆的希望,怎会是负担呢?”
谢临渊神情恍惚:“希望?”
“是,所有人都在期盼着您好起来,重新坐上金銮殿。”太监垂着头,无比恭敬,“若您现在便自暴自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