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这样慌乱无助的模样像极了某些被主人开玩笑要抛弃的小宠物。
小宠物。他的弧度似乎加深了几分,手指忍不住轻轻击打着瓷杯壁,眼神斜瞟向身侧的小女孩,后者已经将目光移开,挪向飘渺的前方,没有焦距。他从高处盯着她头顶的发旋,轻松地抬了抬握杯的手。
只要他一言不发,她便只会在仿佛他看不见的地方咬着下唇,脚尖拐过来、拐过去,膝盖小幅度碰撞着。她在思考如何答复他吗?他难得放下皇室的礼仪撑起脑袋观察她,他很少有这样的耐心。
她的背影慢慢坐直,肩膀大幅度地耸了耸,女孩童稚的嗓音从前方传来,“殿下,我说过希望您能够记住我的名字……”
“王妃的名字甚至能被载入史册。”卫鞘毫不留情地打断她,“凤冠霞披,这不是每个女人的梦想吗?”
这是顾临渊第一次直面他的野心与欲念,此前他好歹并未直言,在委婉表意被她拒绝后便恼羞成怒甩袖离去,而她冥冥之中仿佛认定会有人站在她这边,并不会因而畏惧,如今她只觉得喉咙发干,像是被大团的面食噎住,此刻她手头没什么很好用于驳斥他的工具,人为刀俎,她为鱼肉。
“再者,我想你的‘弟弟’也会很乐意自己的姐姐做王妃的吧。”
他终于出手了。
顾临渊咬紧牙关,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甚至有理由怀疑那场乱葬岗的混战是他在下一盘大棋的结果,她作为士卒冲在最前面挡下一击,以方便他的人马直捣黄龙。
如果这是他故意的,那么他也得爬。
“恕我直言,殿下,”她的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没有爱情的婚姻就只是个坟墓而已。”
“我以为你是个有追求的女人…”卫鞘不解地瞥她一眼。
谁会没有追求?但这种强取豪夺的狗屁戏码她宁愿不要,嫁给他无非是宫斗宅斗作为日常,每天面对的是一个不会相信自己还拿鞭子抽过自己的脑残,要容忍他的花花肠子,还要为他繁育子嗣,否则按国法会被活埋——这种背景下的富贵无疑是一种折磨,她没这个信心能让做皇帝的人专情于自己,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原本她要考虑的是如何搞定智商不怎么高的大皇子,现在要考虑的东西多了一项变成了如何摆脱卫鞘。
不能再拖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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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2)人为刀俎
直至听到门外的马车滚轮声逐渐远去了,少年才放平身体乖乖躺下来,对上何逸复杂的眼神。少年柔软的唇瓣轻轻蠕动,最终只是投去了一个困惑的眼神。
“你对那个姑娘太上心了吧。”男人不解地帮他拆绷带,他的手法极其老道,哪怕说着话也没停下手头的动作。少年微微皱着眉头忍受他愈发加重的力道,“她是我的姐姐。”
“要不是知道你们毫无血缘关系,我都要怀疑你们在乱伦了。”何逸温柔地笑着撕下他最后一条绷带,少年的肌肉瞬间绷紧起来,瞳孔一下子收缩,大口呼吸半天才缓过来,朝他投去不满的眼神。
“不是的...嘶!”他急着辩解,又不小心碰到了伤口,整个人差点蜷成一团,手覆在半结痂的地方想碰又不敢碰,只能虚虚地捂着,“她救了我,单凭这一点我就要好好保护她。”
何逸狐疑地扫了他一眼,强行把他的手扳开,“裂开了。”他又往上敷了一层药膏,从一旁的金纹白瓷盘上拿了干净的绷带开始一圈一圈往上缠,“你不要乱动…”
伏湛的眼睛注视着他,何逸能清晰地看见拆绷带掀起的灰白色粉尘飘过那一片深湛的紫色,确实美得惊人,宛如繁星于夜幕之下闪闪发光。“大夫,”那双眼睛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