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他的手紧攥成拳,又缓缓松开。泷唁注视着他,司马宣阖眼养神,整个营帐鸦雀无声,因而他的声音振聋发聩。
“而我…我的心是不纯洁的,我还有记挂、我还念着她,所以我没办法真正进入空的至高境界,但是哪怕是这样有着诸多不足的我,也能明白某些挣扎其实意义不会特别大,但为什么又要去抗争呢?就好像父亲那时候,为什么要救一个被母亲当做工具的孩子、为什么要在假死之后依然奔走世间救人无数、为什么最后还是死在同门的手下,他早已看见了空,可是这不代表他就要去放任‘空’…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知道了。”泷唁长长吐出一口气,“不愧是他亲生的儿子,我没什么好说的。”
司马宣偏过头,卷曲的刘海顺着他的动作垂下,虚虚掩着他的半张脸,其中闪烁的红色,在耳垂下,如断线般隐隐绰绰。他目睹、他转身,掀开帘幕离开这个与他格格不入的地方,可他无声的动作却被畸岩察觉,她小跑几步,跟上了他的背影。
“王上,”她走几步跑几步,“王上……”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畸岩将军,”司马宣终于停住脚步,他微微侧过头回望身后的女将军,笑容很完美,完美到虚假的程度。
“王上请说,畸岩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是怎么死的?”他淡淡地问道。
本来脱口而出的应该是“流银翎王”,可是他克制了这种排异的本能,选择了一个更具有认同感的称呼。
畸岩踟蹰片刻,似有难言之隐,司马宣没有立马拔腿就走,他静静等待着。
良久,女将军低声道:“您……在一场大雪中,消失在了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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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大雪,只能说沈氏二子足够幸运,误打误撞地传谣,竟触摸到了真相的边角。
雪里的力量,他很熟悉,或者说很可能就源于“自己”。时间已然过去百年,他不知流银翎王是否善终,黄泉之下的白骨又是否成灰,但他可以确定的是,这场暴风雪一定和他有关,否则那些伤人于无形的雪,不可能成为他滋补的良药。
如果说这一切灾难源于他,那么由他来解决自然是最为明智的选择,只是他不信任何人,也不指望谁能信他,如果可以凭一己之力摆平这怪物,他不介意孑然一身。
不过那天晚上他改变了注意,一个人去还是未免太孤单了,多带几个人一起上路也不错。
第二百零三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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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明,他走到乌泱泱一片的地牢军面前,他们都已穿戴好正规魔族军队的铠甲和头盔,看上去和寻常魔族无异。他及目望去,手指随意地在人群中点出一批人,最后停留在老巴罗惊愕的脸上,“你、你……你们,随我走。”
“王、王上……”虫族老人的心情五味杂陈,他不敢相信眼前这和流银翎王如出一辙的男人竟是此番领导他们的头目,昨夜畸岩前来告知他们此事的时候他就隐约察觉到她的脸色不太对劲,没想到…难道王上当真没有停滞在轮回中,而是转世成为普通人了?!
白发男人却是不置可否地笑了:“我叫司马宣,今日的作战由我统领,其余的人跟随畸岩将军即可。”他顿了顿,突然指向另一个身材瘦削的年轻人,“你,你也跟我走。”
一行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大雪中。
解决几队道修对于这帮地牢里的死囚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甚至不需要劳司马宣多动手,他们就主动上前快速地解决了敌人。期间虫族老人的目光始终若有若无地停留在他的肩头,司马宣显然能够察觉,但他装作毫不知情,依旧尽职尽责地指挥众人,甚至刻意表露出几番生涩。
四柱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