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沈玥低低地说着,他面容平静,语气也没有带着因为失去记忆而产生的茫然与不安,但仔细看去他的肩膀有不易察觉地、细微的颤抖。
记忆可以被抹去,但身体反应骗不了人,零落片段间也是在这种没有窗户的屋子里,炽烈惨白的白光下,四肢被牢牢束缚在床上,尖细针筒散发着森冷寒光,里面液体被医生滋出些许,随即扎入腺体,霎时剧痛袭来全身都如被电击般痉挛,可这不过只是开始,腺体一次又一次被打入各种药剂,而冰冷机械一次又一次在自己打开的双腿中进出——
不知道什么人,也不知道什么试验,药剂名称医生面容都如蜡一样融化扭曲,唯有痛苦刻入骨髓,沈玥森*晚*整*理仔细回想却仍想不起半点有价值的东西,他抬起头,有些歉疚地说:“不好意思,我真的......记不清了。”
其实他们都大致猜到了沈玥会经历什么样的试验,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沈玥这一副麻木无畏的神情才让人心惊,要研究标记势必要针对腺体,腺体是人最薄弱重要的部位,里面神经细密敏感,即便是最高等级的alpha也难以忍受腺体试验带来的疼痛,况且沈玥还是那样的体质......
审讯室沉默了片刻,廖廉之轻声道:“那你是如何回到境内的,你的养父是不可能放过你的。”
沈玥点头:“他自然不会放过我,但七年来他们都没有研究明白我为什么能生孩子,上面一直施压,他们就试验地愈发频繁导致我腺体机能越来越差,因此我被转移到急救室一段时间,那里看守没有研究院严密,而且他们暂停了对我的试验,我恢复一些神智后就找机会逃走了,但在中途被觉醒者发现......最后,我跳了海。”
“跳海后我才知道那是一座邮轮,研究院和急救室以及各种实验机构都在上面,那晚风浪很急,我漫无目的地游了不知多久就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就到了文山村,是一位渔民救了我,在文山村通向外面的唯一一条河流里。”
beta将他所说的都记录下来,廖廉之点点头:“那你又是怎么和文山村那群雇佣兵扯上关系的,他们为什么抓你?”
“被救下后我一直在昏迷,那位渔民照料了我,我苏醒后便和他分开,自己建了一座木屋暂时住下来养身体,前段时间云州一直下雨,我发烧了好几天,半夜醒来我去诊所找大夫开药,回来就被那群雇佣兵绑走了,他们应该是被逼无奈想要凑齐货物交付雇主,才去绑了许多村民,包括我......至于后面的事你们应该也能猜到了。”
沈玥诚恳地说:“那位渔民和我父亲没有半点关系,他就是单纯地救了我,你们要调查的话不要为难他。”
廖廉之正色道:“若他是一个遵纪守法的本国公民,我们当然不会为难。”
“沈玥,把你还记得的,关于你养父的事细致说一下吧。”
沈玥的白色眼睫在金光下于眼睑处投下半圆形的浅色阴影,他沉默了一会低声说道:
“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我没见过他的脸,他面对我们时总带着一个面具,我也从来不知道他的名字,九个孩子喊他父亲,其余人喊他首领,他非常富有,也很有权势,但他驾驭人却从不靠钱和权,他说话很轻柔,跟微风一样,即使训练营和选拔基地那么残酷,从里面出来的孩子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但没有人恨过他,他也从没有给我们戴过任何控制项圈之类的禁锢枷锁,大家身体上很自由但却心甘情愿受他驱使,把他当作了真正的父亲。”
“这么多年没有任何人忤逆他,除了我之外。”
沈玥的话让廖廉之有些震惊,按照沈玥刚开始所讲,他的养父用血腥手段选拔幼童,并能对他做七年的人体实验,应该是一个非常冷漠残忍不拿人命当命的凶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