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好好照顾安安，我不是个称职的丈夫，也注定成为不了称职的父亲。”

    “如果安安学会念“妈妈”了，可以给我发个视频吗？”

    许母有些被他语气里的痛苦吓到，尖锐的态度也软化了几分：“会的，你也照顾好自己，悠悠也不希望你出事。”

    席北辰呆愣地点了点头，又重新在那个躺椅上坐下：“你们走吧。”

    门锁落定，门外依稀传来几声安安的哭喊声。

    席北辰强迫自己闭上眼，不去听不去看。

    第十八章

    一年后的冬天。

    收到久违的许母的信息，这些年断断续续发来了很多消息。

    安安会叫妈妈，安安第一次学会爬，安安学会走路。

    许母还是心软，还是指着他的照片，让安安学会了叫爸爸，期间也打过很多次视频给他，但他一个都没有接。

    他害怕看到那双和许南悠肖像的眼睛，更害怕安安用那双澄澈的眼睛盯着他，软软糯糯毫无怨恨地叫他爸爸。

    席北辰点开视频，是安安抓着笔，趴在地上，七扭八歪地在画画，画板上已经有了两个高一点的人牵着一个小人。

    安安正在给画涂上颜色，抬眼正好看到镜头，举着笔跑近，镜头一切，似乎变成了安安的视角。

    她的手没有多大的力气，手机抓的不太稳，镜头一直在晃动，最后竟然用脚夹住，镜头里一大部分是她的脚，画板从上半部分漏出来。

    她手上的画笔一直在挥，指着两个稍高些的人，口齿不清地念着：“爸爸、妈妈。”

    最后听见“哐当”一声，画面陷入一片黑暗，视频也戛然而止。

    席北辰看着手机黑屏上自己苦涩却又带着笑意的脸，缓缓将手机翻转，叩倒在沙发上。

    自己则起身，看着挂在落地窗前一串木牌出神。

    木牌上大半都是许南悠的名字，另外的小部分是安安。

    写有他名字的那两块，他没敢挂上去，他怕见到他们的名字在一起，许南悠会生气。

    这一年时间里他去了寺庙很多次，求安安无病无灾地长大，求许南悠能够进他梦里看他几眼，求许南悠下辈子得偿所愿。

    他不知道究竟佛祖能不能听到他的话，他也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经常在寺庙一呆就是一整天。

    庙里的方丈撞见他好几次，见他总是求那么几件事，会告诫他几句：“太过执着不是件好事，既然前缘已断，也不必强求。”

    席北辰嘴上应下，下次去依旧是求同样的事。

    方丈也不再劝，只是顺着他的意让他抽一张签。

    签文是完全不相干的两句话【命里无时莫强求，那人在灯火阑珊处】

    席北辰看着方丈，急切地想要一个解释。

    却只得到一句“天机不可泄露，缘来缘往，皆是命中注定。”

    微风拂过，木牌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也将席北辰的思绪拉回。

    安安在慢慢长大，好像所有人都在慢慢地往前走。

    只有他一个人，被困在许南悠死的那天晚上，被禁锢在那片血泊之中。

    没有人能够救他。

    席北辰站在落地窗前出神，他整个人瘦的不像样，精神状态也很差。

    手指都细的吓人，连戒指都需要固定环才能套牢。

    许南悠的那枚戒指被他做成了项链挂在脖子上，此时突然毫无预兆地松动，掉在地上。

    一声闷响，席北辰蹲下身去捡，起身时却只觉得头晕目眩，勉强扶着手边的书柜站稳，却将装着两人合照的相框打落在地。

    玻璃碎片四溅，他伸手去捡，却看见合照背后藏着两张没有兑现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