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子。
「止渊是你杀死的」
愤怒与怨恨统统都滋生了出来,我的拳头攥得死死地,像一头护崽的母狼。
「娘亲是说这个小精怪吗谁让他不自量力跟我抢红果子。」
裴子清不屑地看了一眼止渊,又换上一副讨好的笑意对上我的脸。
「娘亲,我好想你啊,爹爹说飞升上神便能见到娘亲了,我偷着来摘红果子,就等着见到娘亲时送给娘亲吃。」
他刻意将手掌心被红果树枝干划破的伤痕露给我看。
也是奇怪。
从前他哪怕掉根头发丝我都担心是不是我照顾得不好,如今看见他伤痕累累的手掌我的心里却丝毫没有波澜。
我绑着裴子清去找裴肃白。
能让止渊复活的方法唯有一个。
便是剜了裴肃白的心放血。
「为了个小精怪你竟要我剜心头血!」
裴肃白向来进退有度,极少动怒,此刻却彻底沉下了脸,神色紧绷。
「你一日不给我心头血,我便一日不解开这魂鞭。」
我端举着匕首,丝毫不退让。
「那魂鞭捆到七天,裴子清便会魂飞魄散。我倒想看看,你当真会为了个相处不过几天的小精怪舍弃掉你亲生的儿子」
裴肃白似笑非笑,带着些毫不掩饰的嘲弄和讽刺。
他知我向来对裴子清疼爱不已,从前他也是不痛不痒地几句便能挑唆得裴子清怨我恨我。
裴子清马上嘶声大叫起来,小小的脸上满是疯狂的仇恨和怨恨,眼泪恒流,几近崩溃。
「他不过是个玩意幻化成的精怪!我才是娘亲和爹亲生的孩儿啊!你为了个外人连亲儿子都不要了吗」
裴肃白紧跟着说道:「我们一家人终于得以团聚,现在你却为了个不相干的人闹成这般」
字字句句皆是他们的道理。
「我与你们早已不是一家人了。」
我举着匕首指向裴肃白,「在你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执意挖心头血为她治病的时候。」
裴肃白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他义正言辞道:「云禾怎么能是不相干的人,她是我的师妹,况且她那时有性命安危!而你......竟偷吃了那枚丹药!」
「那她死了么」
我勾着嘴角,可怜地看向这父子二人。
「没......没有。」
自然是没有,云禾的爱慕者众多,肯为她放心头血的尊上神不计其数。
「既然她没死,那她肯做你的娘亲了么」
我转身对上裴子清清澈且愚蠢的眼神。
那日我去给裴子清送吃食,恰巧看到云禾教他练功。
这种功法进步极快,却及损伤身体。
裴子清一手挽着云禾的胳膊,一手拉着裴肃白的手:「我真希望云娘娘做我的娘亲!那个女人,什么功法也不让我练,连个外人都不如!爹爹,让云娘娘做我娘亲吧!」
我抱着食盒哭到干呕,没有人知道那日的我淋了一场大雨,回了家便发起了高热。
浑身烧得滚烫,却还强撑着力气去熬了粥。
裴子清吃了一口,便吐在了整个锅子里。
「每天都是这些野菜熬粥,你整日待在家里,功也不练,饭也做得这样难吃!」
我看着锅里被嫌弃的仙草,心中一阵苦涩。
自从生下了裴子清,我的心便长在了他的身上。
可小孩子的心性便是这般奇怪,越是对他好的他越嫌弃万分。
倒是裴肃白,整日对他冷脸,裴子清却总是热脸贴上去。
我烧了几日,裴肃白便在炼丹房里闭关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