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乐无涯对这种你来我往的文人游戏不大感兴趣。
他想看猜拳。
于是他插嘴道:“不要。不热闹。”
“你不饮酒,不能说话。”裴鸣岐转问项知节,“六皇子,如何?”
“可以。”项知节一点头,“只是我从未玩过,不知是何规则?”
裴鸣岐:“简单。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答得上来,且是真言,便由我饮;答不上来,便由你饮。”
项知节:“那怎知我说的是真话?”
裴鸣岐:“仪狄为信,杜康为证,苍天见证,不可妄语。”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意有所指:“天地之间有神灵看顾,你我都知道的,是不是?”
项知节想一想:“不难,可以一试。有何忌讳呢?”
裴鸣岐:“不问国事,不问军报,不问银钱,不问神鬼,此为四不问。”
项知节:“明白。”
“谁先来?”
“自是客随主便。”
“好。”裴鸣岐的眉眼大部分生得端正俊秀,唯有眼尾微微下垂,即使咄咄逼人起来,也有一点委委屈屈、狗里狗气的味道,“六皇子,你与闻人县令何时这样亲厚了?”
正在兴致勃勃地夹鲜锅兔肉吃的乐无涯:“?”
怎么冲我来了?
[69]酒戏(二)
小六相当坦然:“一见如故,乃至于此。”
裴鸣岐:“一见”
项知节咬字清晰:“如故。”
裴鸣岐垂下眼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哦。”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下一轮由项知节提问。
项知节:“小裴将军夤夜离开驻地,驾临南亭,有何贵干?”
按理说,这个问题并不算难。
裴鸣岐却明显顿住了,有意看了项知节一眼,一语不发,执杯饮尽,用指尖缓缓摩挲着杯壁。
唯一一个不饮酒的乐无涯,自然担任了监酒官一职。
他替裴鸣岐斟酒时,借身子遮掩,忍不住偷看裴鸣岐的脸。
如此简单,为何答不上来?
裴鸣岐却是个敏锐如鹰隼的,一眼就叨中了乐无涯。
“看什么看?!”
凶他一句后,见他露出错愕神情,裴鸣岐心下一软,语气随之柔和下来:“又不关你的事。”
乐无涯面上浮出灿烂笑容。
斟酒完毕,他借着往后坐的力道,猛踩了一下裴鸣岐的脚。
乐无涯和他无数次同桌,大宴小摊都坐过,他那套两腿微分的标准武人坐姿,脚搁在哪里,乐无涯最清楚。
果然,一踩即中。
裴鸣岐痛得一闭眼,当着项知节的面,硬是忍住了没叫。
他用大拇指死死扣住杯子,看向了一脸无辜的乐无涯:“那是脚,不是脚垫子。”
乐无涯低头一看,忙松开脚,露出恳切又歉疚的神情:“小裴将军,下官不是故意的。”
裴鸣岐牙根痒痒。
如果不是他撤开脚的时候还故意碾了一碾,他就信了他的邪了。
项知节将他们的动作尽收眼底,笑微微的,抿了一小点酒,靴底却在柔软的地毯上缓缓摩挲,像是在参与他们的游戏。
裴鸣岐再问:“六皇子年逾及冠,却未曾成婚,原因为何?”
乐无涯立即一扫方才对裴鸣岐生出的小脾气,直勾勾地盯向项知节。
这个他也想知道!
沐浴在乐无涯求知若渴的眼神中,项知节难免失笑:“因天象不吉之故,我不宜成婚。父亲本有意叫我订亲,谁料旨意未下,我忽染重疾,药石难医,司天监卜课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