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官僚与军士,皆是食民之利者,受天下百姓之养,损民而肥己,不算子民,自有其罪。”
听闻此等道理,乐无涯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
原来如此,他明白了。
此人倒真真是个妙人,种种行为,全然自洽。
他勉强止住笑声,带着笑意又问:“那殷家村被杀的七口人,就不算你的百姓、子民?”
提到这沉甸甸的七条人命,邵鸿祯目色微沉,并不应声,摇头道:“闻人县令确实是审案好手,这就审起我来了?”
乐无涯:“我没有审你,是你将来必然要上堂受审,我帮你提前练习一下罢了。”
邵鸿祯想,他大概是握了自己什么把柄。
有些麻烦。
但不要紧。
他确然是个聪明人,直率道:“闻人县令,我知你才能卓著,既然你直奔我兴台,手上必是握有什么兴台灭门案的什么证据,可那证据也必定不实。正因为此,你才冒着风险,深夜至此刺探。既然你证据不实,我又有什么好与你相谈的呢?”
“错了。”
“错了?”
“不是我要同你谈条件,是你要求着我,和我谈。”
乐无涯看向了小六的伤臂,眼睛像是被针刺了一下,马上转了开来。
“先前,我本来想跟你谈条件的。”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邵鸿祯,“我有办法让你相信,我能和你一起把殷家村的生意做下去。我手头有两个要紧的筹码,正关在南亭监牢里。只要你肯送我们回南亭,我就能把那个筹码做主交给你可现在,我不要跟你谈了。”
邵鸿祯向来是个严肃的人。
但此情此景,让他忍不住有些想笑。
他们已被全数擒拿、一个不落,又哪里来的胆魄要和他谈什么条件?
不过,关在南亭监牢里的人?
只想了一想,邵鸿祯便已猜到了前因后果。
“想到了吧。”乐无涯说,“你的土匪做事不干净,跑到我们南亭来当赃了。”
“那两人手指上有陈年老茧,一看就是常年射猎留下的痕迹,且那老茧厚薄不一,使的必是自制的弓箭。”
邵鸿祯平了平气息:“山中猎户,以狩猎为生,也有可能。”
“可山中的猎户,为什么担着天大的风险,跑到我南亭县城,来当灭门案的赃物?”
听乐无涯说到此处,邵鸿祯隐约露出痛苦之色,闭了闭眼。
“是,你没想错。他们是为了买药。”乐无涯言辞流利,侃侃而谈,“我总共抓到了两个人,一人入城当物抓药,另一人腿部有重伤,在城外土坡上等候。我本以为,进城的人起码要抓些止血外敷的白芷散、金创药,结果他抓的是什么?延胡索、川芎、白芍全作止痛麻痹之用,治标不治本呢。”
“我就想啊,他们到底想要什么药?”
“邵县令,我若是拘来南亭药房的掌柜相问,你猜,这人去抓药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他想要能镇痛的鸦片膏子?”
“南亭药铺早被我扫了个遍,没人敢卖这个,所以这人只得退而求其次,抓了许多止痛药物,权此应付。”
邵鸿祯痛心疾首,不自觉攥紧了手掌。
他交代过许多次,不许他们沾染分毫的。
可他们偏偏
乐无涯:“我来了殷家村,见殷家、杭家身在深山,却把家修得墙高一丈,大概就有了定论了。”
“邵县令,你与殷、杭两家商议,修筑高墙大院,不许旁人窥探,在这深山里将阿芙蓉炼成生鸦片,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往外运送,发的好大财啊。你如此做,不就是为着保兴台平安吗?”
“我曾想过,你到底是用了如何的手段,才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