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过谁,牧嘉志查来查去,平白查出万丈心火,却一无所获。
在外头乱成了一锅粥时,华容提着一方小饭盒,披着一身月色,穿行在青砖黛瓦的新官邸中。
杨徵探了个头,同他打招呼:“小华容,哪里去?”
华容托起手里的饭盒,自如答道:“杨大哥,大人晚上看闲书看饿了,想吃粉蒸肉。你想吃两口吗?挺大一份的呢。”
杨徵笑着摇摇头:“快去罢,你嫂子今日做了炖鱼,我已吃饱了。”
华容热情地作别了杨徵,来到一片略显荒芜平旷的后院。
乐无涯指名道姓,要一间大院子,这里确实够大,比当年南亭县的陈员外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到哪怕在其中动些手脚,也少有人知晓。
他搬开一摞大得吓人的草筐,露出一处地窖入口,其上挂着一把黄铜大锁。
华容拿出钥匙,开了锁头,先谨慎地探入脑袋,四下探查一番,确定无事后,才动手一拉地窖顶的隐扣。
一架梯子从窖顶落下。
华容轻手俐脚地走到顺着梯子爬下来,顺便将地窖口的盖板合上,从内闩好。
地窖里被清理得很是干净。
一大堆新鲜的稻草堆里,卧着一个被扒得不着寸缕的男人。
他的脖子和四肢均被铁链绑缚住,眼睛被黑布蒙着,嘴里结结实实勒着一根布条。
在他身旁放着一盆清水,足够他饮用。
在他链子长度可及的地方,摆着痰盂一个,供他暂纾燃眉之急。
华容一语不发,打开食盒,取出一碟子粉蒸肉,一碗米饭,蹲在他面前,解开了男人嘴上的布条。
男人抓住机会,顿时扯起沙哑的嗓子,大喊救命。
不管他是哭是骂,是叫是嚷,华容都静静听着。
直到他神昏力危地歪到一边去,一下下地倒气,华容才将肉和饭舀起来,送到他嘴边。
男人咽下一口饭菜,哑声道:“你到底是谁你要我做什么?”
华容静静凝视着满面泪痕的訾永寿。
他曾问过乐无涯,把訾永寿绑架起来,能派上什么用场?
乐无涯笑吟吟地一晃脑袋:“自是釜底抽薪啊。何必等着卫逸仙对我下手,再见招拆招?我掀了他的棋盘,看他能如何。”
华容随乐无涯经事许久,对个中原委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您怎知卫逸仙要从他这里下手?”
“谁让我们牧大人心如铁石,没几个亲厚的人呢?”乐无涯答说,“刀子总是由至亲之人捅在身上,才最狠最疼呢。”
华容动一动嘴唇,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刹住了。
“想说我心慈手软,是吧?按理说,该把他悄悄杀了,埋到荒郊野地,或是干脆沉到河里喂鱼,让卫逸仙掘地三尺,找不到人才对?”乐无涯跷起二郎腿,悠然道,“换在以前,我做便做了。左右这人憋着坏要置牧嘉志于死地了,我来个黑吃黑,一了百了,未尝不可。”
华容抿一抿嘴:“那大人为何”
乐无涯轻咳一声:“到底是他的身子。”
华容没太明白:“啊?”
乐无涯坐直了身体,一本正经道:“因为我是好人啊。”
华容低下眼睛。
哪家好人大半夜绑个肉票回家来啊。
乐无涯又翻了一页书,款款道:“你每日去照顾他时,记得帮我问他一个问题。”
面对着满脸恐慌的訾永寿,华容清了清嗓子。
“昨天的问题,訾主簿有心要答吗?”他最近正在变声,所以像是一只小老鸹,声音的沙哑与訾永寿不相上下,“‘訾主簿可做过有悖天地良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