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十三日日伴苏璃，若有异，她必首知。

    他望向伏案的苏璃，陷入沉思。

    记忆中的苏璃温婉守礼，对他克己有度。

    近日她行事张扬，情意外露，毫不遮掩。

    此非苏璃，倒似现代的陆轻瑶。

    忆及此名，他脸色更沉。

    他刻意忘却往事，只欲重新开始。

    然离彼地后，身侧却现陆轻瑶之影，令他膈应。

    他不愿再往她身上想，道：你送苏璃回去吧。

    十三颔首，扶她离去。

    院空后，萧景然凝视满地残稿，无声叹息。

    惟愿，一切非最坏之局。

    ......

    次日，边关急报传遍建康。

    魏国夺一城，齐军损重。

    难民涌至城外，一时怨声四起，哀鸿遍地。

    萧景然立于城墙，俯视紧闭城门外的老弱妇孺。

    他们风尘满面，眼中含希望，又杂绝望与迷茫。

    年关将至，大雪即来，若无解法，无数百姓将冻毙。

    萧景然侧身，深深吐出一口气。

    他定要让齐国强盛！

    传令下去，先在城外为他们觅一庇所，设几处施粥摊，至少保难民温饱。

    随从领命离去，一旁王府老仆却叹道。

    世子，王府余粮不多，此事恐难久持。

    萧景然下城门，一墙之隔，建康城内奢靡喧嚣，城外却如炼狱。

    无粮，便从那些贪官家中取！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若再失城池，他们岂能安坐暖榻！

    他言罢，手紧攥，眼底尽是无能与不甘。

    陆轻瑶赶至，见此一幕，眸光颤动，震撼无言。

    萧景然与她对视，那熟悉之感再袭。

    他垂睫，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回府，我倦了。

    仆从即扶他上车，隔绝陆轻瑶视线。

    景然！

    闻熟悉呼唤，他未令停车。

    陆轻瑶目送马车远去，眼神渐阴沉。

    这些时日，她已熟稔苏璃之身。

    然亦发觉，时而无法掌控此躯。

    是否在她失控之时，萧景然察觉异样，方致态度大变

    想不通，她只得多在他面前现身，毕竟她已觅归途之法。

    ......

    萧景然未真回府，而是往工部署。

    火药已制成，需试威力，方可量产入军。

    他至时，众人识他，恭敬行礼。

    世子爷。

    萧景然颔首，问兵部之人。

    连弩与火药如何了

    引领者带他至演武场，有人持连弩射靶。

    咔——

    弩箭穿靶，深嵌入石墙，威力远超以往。

    萧景然微讶，果然官场之人皆有真才。

    兵部侍郎见他至，喜道，取出黑球，上有引线。

    此乃依世子配方制的火药，威力甚强。

    若投军中，齐国必战无不胜！

    见其激动，萧景然觉理所当然，见皆成，松气。

    既成，我便不管，去面圣。

    侍郎躬身。

    恭送世子。

    见他喜而不忘礼，萧景然失笑，离去。

    等候殿外时，苏璃匆匆走来。

    迎面撞上他，她垂首，眼底满愧。

    世子，我不知尚余多少时日，欲言，这段时日行事非我！

    闻苏璃之言，萧景然明了，眼前乃真苏璃。

    她显然亦觉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