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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常年泡在冷水里,一到冬天就跟刀割似的,又红又肿,跟红糖馒头一样发起来。
公社今天有扁担商人来卖蛤蜊油,专治冻疮。
我看向陆川,陆川,能不能给我买支蛤蜊油手好痛啊。
不是跟你说过了不需要你去洗什么衣服,家里的米不够吃还是衣服不够穿,要你这么折腾自己。
陆川没动。
我想起上辈子也是这样,他没给我买,
却给方雪梅买了更昂贵的雪花膏,就因为我总找方雪梅的茬,他要给她赔罪。
我吹了吹伤口,笑笑,没说什么。
陆川狠狠瞪我一眼,扔下书起身:说了不听,我只给你买这一次!下次你再这样,手冻烂了我都不会管!
我惊讶地望着陆川,许久没能反应。
片刻后,心又柔软下来。
陆川就是这样一个人,刀子嘴,豆腐心。
看着冷冷的,其实心里可暖。
陆川套了件厚实的军大衣,披着赛雪风霜,就这么风尘仆仆地出门了。
他让我在家好好等着。
我掏出口袋里的南下的车票,眼神逐渐恍惚。
逐渐攥紧在手心里。
就当是我贪心的想要为自己争取最后一丝丝温暖吧,哪怕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