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宋时序忍不了向林昭昭求饶仅仅过了三天。

    我说，我什么都说，别再打我了。

    他咳出一口鲜血，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林昭昭压着他走上街，每走一公里，宋时序就跪在路边高喊自己是杀害了林父的凶手。

    这样的羞辱持续了一整天，林昭昭几乎扯着他走遍了大街。

    当她把他送到审讯室时，周围站了一大圈人。

    我就说江瑾安不是那样的孩子，你们还不信！

    真不要脸，你这种人怎么配活着！

    去死！去死！

    有受过林父帮助的人涌上来，一拳一脚捶在宋时序身上。

    于指挥也深感愤恨，如今宋时序承认他只觉得活该，并没有阻拦，眼睁睁地看着人越来越多。

    不知道是谁将林昭昭推到地上，宋时序看准机会用头狠狠地撞上去。

    咸腥的味道弥漫，林昭昭身下炸开了一片血花。

    痛......好痛。

    林昭昭眼前一片昏黑，片刻后便失去了知觉。

    她躺在床上，四肢无法动弹，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

    手术刀在林昭昭肚子里进进出出，带来尖锐的疼痛。

    她呼吸几乎停滞，每一次努力吸气都伴随着痛苦的嘶嘶声。

    林队长，再坚持一下。

    手术马上就好了。

    林昭昭突然想到和江瑾川订婚的前一夜，她激动地一晚上没睡着觉。

    她又想起江瑾川穿着喜服的样子，大红的颜色衬着他唇红齿白，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在这刻得到。

    她发誓，她一辈子都不会辜负他。

    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空旷的病房里显得分外难过。

    手术后的第五个小时，林昭昭醒了，孩子如她预料般没保住。

    于指挥带着两袋奶粉走进来，给林昭昭递了两张面巾纸。

    擦擦眼泪吧。

    昭昭，你是不是故意不喊的。

    于指挥想了想，还是将心底里的怀疑问出来。

    林昭昭捂着肚子，痛得面容煞白，额头全是冷汗，心脏也像被刀绞了一般。

    她笑了笑，垂着头：

    于叔叔，你说，江瑾安被那些人围着打的时候也这么痛吗。

    我现在的痛不抵他受过的十分之一，我该怎么让他原谅我。

    昭昭，别再做傻事了。

    于指挥指责的话哽在喉咙里，他到底没舍得对这个从小看到大的晚辈说重话：

    瑾安原不原谅你......真的重要吗。

    昭昭，你总要接受他离开你的事实，你不能一直这样。

    没办法的叔叔，我爱他，我爱瑾安。

    在林父林母死后的一整年，林昭昭终于明白她自己有多爱江瑾安，可惜为时已晚。

    一周后，林昭昭在于指挥的陪同下出院。

    她背着行李包，冲基地中心磕了三个响头。

    爸，妈，昭昭不孝，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杀害你们的凶手，反而还伤害了真正敬爱你们的人，连您队长一职我都保不住。

    如果有来生，你们一定要选个乖巧聪明的孩子......

    爸，妈，请允许我再任性一次，如果瑾安不原谅我，我这条命便也没什么用了，我会像你们一样，将一生献给国家。

    她的眼眶酸涩，手指一擦，什么都没有。

    仅仅只是酸涩罢了，林昭昭独自往安全区外，她心中仿佛缺了一块，痛也痛不起来，茫然且没有实感。

    江瑾安在到达第三个基站时，站里空无一人。

    白芷！小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