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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一看手机,十几个未接电话。
我不予理会,一个人坐在琴房摸着钢琴发呆。
泪水氤氲成雾,遮蔽了我的双眼。
这架钢琴,充满了许多回忆。
它是当初我大学毕业时父亲用半生积蓄送我的毕业礼物。
讽刺的是,我用它,日日夜夜给张恒弹了不少曲子,只要他不开心,他就会让我给他弹曲。
所以这些年来,我为张恒谱了不少曲子,因为只想他一人独享,这些曲谱从未面世。
但同为钢琴师的董潇潇回国后,这架钢琴似乎失去了它的作用,慢慢地铺上了灰尘。
看着窗外的白昼变成了黑夜,我如木雕一样坐着不动。
不久后,我听到房外一阵开门声。
张恒回来了。
他进入琴房那一刻,身上的烟味浓烈,夹杂着一阵廉价的香水味冲进我鼻腔,隐隐让人想要作呕。
房子的灯骤然亮起,一只温热的手搭上我的脸。
张恒语气十分温柔:
“若惜,怎么了?你还没有消气吗?”
我默不作声。
见我没有动静,他眉头紧皱。
“你打算胡闹到什么时候?你难道真的打算一直冷战?打你十几个电话也不接。”
“同学群你发的那句话我看到了,我知道你那是气话。”
“你别误会,是我让潇潇陪我去拿婚纱婚戒,正好她说没穿过婚纱,想体验一次,所以我就自作主张让她穿了,希望你别介意。”
“这样好不好?我让潇潇找个时间亲自跟你道歉?”
像是想到什么,他忽然走出琴房,在客房走了一圈后又折回。
“陈叔叔呢?他老人家怎么也不住多几天?乡下这么冷,你怎么也放心让他回去一个人。”
“我好久没有见过他了,挺怀念他在我耳边念叨的时刻,要不明天我们一起去乡下陪陪他吧。”
听到这里,我眼神黯淡下去,嘴唇微动回了一句。
“他不会见你了,永远不会。”
张恒愣了一下,音量提升。
“陈若惜!我好说歹说,你存心要跟我吵架是不是?”
“当初肯娶你,有一半原因是陈叔叔对我好的原因,不然,就算你求我999次,我也未必会答应!”
“他这么喜欢我,怎么会不肯见我?”
我心头忽然一阵抽痛,悲伤的情绪如潮水一般涌来。
是啊,我爸当初多喜欢他,甚至比我这个亲女儿还要疼爱。
当初,张恒因为做阑尾炎手术,他家里穷,不够钱,是我爸将在田地里辛苦劳作得来的收入一分不留转了过去。
寒冬里,每天一早拧着一只鸡从乡下坐五个小时大巴赶到城里,然后杀鸡熬鸡汤让我送去医院。
他入院的那几天,冰天雪地,我父亲每天这么来回奔波,只为他能喝到新鲜的鸡汤。
我说鸡市场就有得买,我爸还因此怒斥了我一番。
“女儿啊!市场的鸡怎么比得上家里自己养的有营养?恒刚做完手术身体虚弱,最需要补身体,你怎么一点不懂得体贴?”
“这里是一万块,给恒多买点好吃的,他不是最喜欢喝你煲的鸡汤吗,你看够不够?”
父亲对张恒的溺爱,我做女儿的都感到羡慕嫉妒。
这一万块对我来说不多,但对于乡下的老父亲来说,那可是一笔巨款。
年三十那天,父亲听我电话说张恒要去接他进城,他嘴里心疼,说山路崎岖,别累着了他。
可我从语气中却分明感受到他的喜悦跟激动。
他这辈子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