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回去上吊算了
破家亡,心爱之人因她终生囚于他乡,所有的一切都像攀附枝干昂扬生长的藤蔓,将她紧紧裹缠。
而唯一能改变悲剧的方法,就是远离江知年。
她做不到。
她爱江知年,胜过爱自己。
如果不能跟江知年在一起,她宁愿去死。
死了,轮回一世,就能前尘尽忘。
视线不知不觉变得模糊,手上的钝痛唤回应不染的思绪。
她抹去脸上滚落的泪珠,低头看了一眼。
原来是捏在手心的发簪,戳破了指尖。
应不染盯着从指尖冒出的一颗血珠,无奈地轻吐一口气。
发簪被她丢进水井里,湮进黑暗。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下毒谋害本宫!”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应不染吓得头皮发麻,仓惶转身,就见一个身着青灰色衣裙的老人,蓬头垢面的拿着一根树枝,警惕地看着自己。
也不知这人在她身后站了多久,见应不染回头,向后趔趄两步,弯身捶捶小腿。
“我没有,您别误会。”
应不染连忙道歉。
老人花白的头发让她顿生怜惜。
若是母后没有血溅城墙,老了,也该是这样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不过,要比这人儿精致干净的多。
见应不染靠近,老人立刻又挥起手中的树枝,绕着应不染来来回回的看了一圈。
“说,谁派你来的!”
应不染练练摆手,“没人派我来。”
她可不敢撒谎,按着老人的模样,想来精神上不知是受过什么刺激。
印象里,冷宫似乎从未有人居住。
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老太太?
“那你走!不许在这儿!”老太太拿着棍儿驱赶小狗似的,抵住应不染的后腰,把人往外头赶。
自戕的行为被老人阻止。
没有跳进枯井,还被人拿棍驱赶。
应不染满肚子委屈。
她还心存侥幸的往后看了一眼,谁知道,一转头,就对上老人陷在眼窝那双浑浊的眼。
应不染泄气的离开。
她被驱赶到殿门,想找回自己丢弃的鞋袜,谁知,连个鞋底都没看见。
井没跳成,还丢了双鞋。
应不染有点憋屈。
既然跳井不成,她回去上吊算了。
除了死相有点难看,也没什么,反正自己又看不到。
打定主意,应不染又赤脚往寝殿赶。
此时已是傍晚。
好在自己身份高贵,路上偶然遇见几个宫女太监,也都只会俯身行礼,不敢直视她。
倒也让她免于被人看到赤足的尴尬。
这会儿是传膳的时间。
她从端着食盒的宫女身上闻到了饭香,也从提着灯盏的小太监身上闻到了火烛的灯油香。
他们忙忙碌碌,各司其职。
反倒是自己,似乎总是无所事事。
落了太阳的石板路,有些冷。
应不染跺跺脚底,加快了步子。
回到寝殿,她向棉儿要一段布匹。
棉儿指了指橱柜,小脸为难的拧成一团:“殿下,前几日皇后娘娘赏赐的绸缎全部都给二公子做被衾了。”
应不染暗自咂舌。
那是上好的蜀锦,番邦进贡而来。
唯有几匹,父皇尽数赏给母后。
而母后,则把那蜀锦,一半赏给自己,一半赏给了户部尚书的千金
她未来的嫂嫂。
应不染不死心,仓皇将棉儿赶出去,视线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