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被子一齐搂到怀里，闷出一身汗也不撒手。

    “阿姐来给你讲故事，快些睡吧。”

    灯影婆娑，照得人心里暖暖的，阿姐便从妖魔鬼怪讲到流年小事。

    阿爹什么时候罚她了，什么时候夸她了，哪家哥哥给了她一把小刀被发现了……

    打流水账一般，左一句右一句，裴钰却听得津津有味。

    那些陈年故事在某段时间里伴着裴钰入睡，成了他为数不多的期盼。

    这么多年来，几次梦中惊醒，他多少次想再听到这个声音。

    魂牵梦绕，念的想的都是她罢了。

    姜莱发泄了一通，方才发觉自己还念着与他的种种，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好好的两个人，怎么就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赤风营几万将士的清白还背在她身上，而这一切，都与这个曾经的阿弟脱不了干系。

    一股酸意涌上她心头。

    姜莱本以为到这里也就结束了，没想到他还是不撒手。

    “你到底要干什么？少在这里惺惺作态。”

    姜莱厉声道，上扬的凤眸里满是厌恶。

    裴钰翻身上了马，忽略她眼中的厌恶，一把将她也拉了上来。

    厌恶他又如何？如今还不是乖乖坐在他怀里。

    “娘子还是乖乖跟我回去洞房，外头坏人多，少往外头跑些。”

    听到姜莱骂他，裴钰一时无言，好半天才闷闷地憋出这一句。

    说着，就驾着马不要命似的跑了起来。

    寒风凌冽，身后的胸膛却传来截然不同的温度，将姜莱紧紧包裹。

    “让我下去，外头的人再坏不过谋财谋色，万万比不上殿下这样的狠心肠！”

    刺咧咧的风刮过脸庞，从前到后一字不落，把姜莱吐出的每个字都吹到裴钰耳朵里去。

    他却像什么都没听到般，一只手拦腰把她往后带了带。

    他并非真的没听到，只是阿姐的话太伤人，叫他不忍心听见。

    姜莱挣不过，扑在眼前的臂膀上就是一口，隔着衣料使足了劲。

    “嘶——”

    裴钰倒抽了一口气，仍然没有撒开，反而将身前的人搂得更紧了。

    姜莱抬脚就想踹，忽然想到照这个速度，滚下去不死也得个半残。

    裴钰这家伙虽然绝情，可为赤风营正名还少不了他的手。

    若是这一脚踹下去，她还得伺候个残废相公，又多了一个拖油瓶。

    姜莱权衡明白，一口气却在胸腔里快闷炸了。

    一路颠簸，她想离他远些，可每每刚有动作就被他拉了回去。

    不用想也知道，现在两人贴得是严丝合缝。

    姜莱的脸上的绯红比原先更浓郁了几分，不知是羞是恼。

    总之，抬起的那只脚，到了王府门前终于还是踹出来了。

    “扑通……”

    裴钰还没来得及停住，就整个儿滚到了旁边的雪堆中。

    他也没想到会有这“临门一脚”，先是惊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

    姜莱踹了他便独自回府，只有刚才那个小厮还在门口迎着，目睹了整个过程。

    “殿殿殿……殿下！”小厮赶快去扶他，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不扶不打紧，这一扶便触到了刚才被咬的伤口，裴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果真是够狠，不愧是他阿姐。

    小厮伸着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心疼道：“殿下，你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欺负……”

    裴钰却纠正道：“这不是欺负，王妃还是心疼我的。”

    小厮见着自家殿下意犹未尽，顿时觉得五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