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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想用这种法子,叫孟葭平静下来。

    孟葭从来不知道,相比她在人前呈现出的完美,他更爱她的脆弱。

    再说透彻些,是爱她背着人时,只肯展露给他看,也只肯依赖他的脆弱。

    钟漱石缺少安慰人的经验,尤其是女孩子,只能凭一些武断又生疏的认知,做着无功无过的事。

    在对付谭家的事上,钟漱石是存了一部分私心的,他承认。

    夜半无人,他也质问过自己。孟葭不是他的谁,他就真的不能做到这些了吗?无非是名不正。

    但师出无名,不见得就一定办不成,办不好。

    他时常为自己对她有所保留,而觉得羞愧。

    因此,在孟葭提出,一年后她要出国交换时,他没有立场再有异议。

    已经占了天时地利,人和与不和的,不重要。

    样样齐全,反而要生变故。这个道理,钟漱石是懂的。

    在一起的那一年里,孟葭那些隐晦不能言的,随时准备离开他的心思,钟漱石一清二楚。

    既然人留不住,他只有反复告诉自己,别太上心。

    但这个想法没能在他的脑子里的撑太久。

    在那些情热的夜里,孟葭一双浑圆的杏眼,湿漉漉盯着他,细细麻麻吻他的时候。

    像淋了一场画船细雨,他独立江头,在这样的润物无声里,被浇了个透湿。

    他才意识到,这副身子、这颗心,已经不归自己使唤。

    这样不知颠倒的日子,过得钟漱石飘飘然,哪怕她满口不提爱。

    直到看见孟葭的出国交换申请。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

    他叫她早点休息,自己回了楼上卧室,抖着手开了瓶酒。

    起先是拿杯喝,后来索性端着酒瓶,仰头灌下去。

    酒再辛辣,心头如火烧,也燃不尽这一腔潦草心事。

    那一年冬天,他病得意外的重,咳嗽反反复复,总不见好。

    廷叔说的很对,那个时候的他,不能轻信寡诺,叫孟葭瞧不上。

    也不便开口挽留,让一个已决心要走的人,走得不那么痛快。

    更不舍得使什么不见光的手段。

    就只好生病了。

    孟葭离开北京的那一天,钟漱石大早就去了集团,有个会他必须参加。

    他提前了一小时出来,去机场送她,说不上为什么,就只是想多看两眼。

    这一去,她就成了个和他无关的陌生人。

    哪怕日后回来,她再耀眼,也不再是他的。

    孟葭含着一包泪,过了安检很久,钟漱石还站在大厅里。

    身边人来人往,不时响起一阵广播,他的心却是空的。

    就仿佛她离开前,从他的身体硬生生挖出来,也不管他是不是疼得厉害,装进行李带走了。

    金风玉露后,只留给他一副没了心的华丽空壳子。

    直到郑廷过来找他,小声提醒,“漱石,航班早已经起飞了。”

    钟漱石悻悻回头,木木然的,“伦敦那边都安排好没有?”

    郑廷说,“放心吧,给她找了一间高档公寓,就在学校附近。”

    他走出机场,站了很长一段时间,看了一会儿刺眼的阳光,眼眶里又干又涩。

    再低头上车时,瞳孔忽然散大,霎时间看不清路了,一脚上去没踩稳,险些栽倒。

    郑廷惊呼了一声,“漱石!”

    他扶着车门,很快稳住了身形,说没事。

    从机场回来以后,他在西郊住了两三天,没有重要的事,也不去集团露面了。对外只说在养病。

    他成日的烟酒不离,一副痨病鬼的样子,也不宜去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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