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李尤说了被老师针对,将她安排在教室最角落的位置,那位置同学们都明白留给当月班主任认可的差生位置。
在超市吃饭的时候讲的事,李允晴筷子一摔,大骂:“什么狗屁老师,哪有人这么做老师的,真缺德。”
当下便叫她退学,超市卷帘门一关,要去大闹学校,还要拨市长热线控诉教育局。
李尤反倒慌了,拦住李允晴。
她只是吐槽,没有真要退学的意思,更没有让李允晴要把桌子掀了。万一闹大了,李允晴可不是尊老爱幼的人,给两拳头砸脸上都有可能。
李尤还想在学校做人。
从这之后,李尤就想:以后遇上破事,还是我自己处理吧。妈妈是百分之一百二支持我,可那二十对我一个初中生来讲,还是太超过了。
李允晴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女儿成绩,李尤成绩中等,按她们地方的高中入学率,得中等偏上才有高中读。
李允晴问过女儿:“小尤,能考上高中么?我不是说职高不好,就是我老在天涯上刷到读职高的进厂子被黑中介坑,我们还是不要把路走窄了。”
李尤比了个OK手势:“放心。”
李尤说放心,李允晴就放心,她信任李尤。
李允晴再没过问。
直到李尤考上高中,又考上大学,李允晴从不担心自己女儿做的事,李尤有她自己的选择。李尤自己选了专业,飞行器制造与设计,调剂去了机械,不是自己喜欢的,李尤学得散漫。
毕业的时候,撞上疫情,北美和欧洲的一部分制造业停滞,工厂订单转嫁中国,她们机械专业工作还是好找,但只针对男同学。这专业十年如一日的性别歧视,是个男人就要,没过四级也要。
挂的招聘没说不招女生,李尤投了一些小厂的简历后,还是被隐性地、委婉地拒绝。HR骗男同学时,说不下车间,同李尤说,我们这个岗要去一线操作。
同学们不是进厂,就是转码,要么深造考研,要么求稳考公。
李尤找了春招,秋招,费尽心力将简历改了又改,找到一个小厂去做车间技术员。
上了两月的班,还是辞了工作,上班和坐牢一样,晚上九点下车间,还得被老师傅监视,阴阳怪气提点,比在超市坐十二小时,帮李允晴守店还难。
辞职后,李尤狠狠抑郁一晚,在出租房失眠,抱着膝盖,抽了一晚的烟,上不了一点班,上不了一点。她讨厌人身禁锢和上下级关系,也讨厌上个卫生间都得同老师傅报告。
妈妈打电话安慰说去做文员吧,厂子里不也有文员岗位,实在不行,就回家开个店。李尤一想,那做文员也是八小时班,关在办公室八个小时。守店也一样无聊。
她和好朋友宋湘不一样,宋湘尽可能追求工资高,李尤对工作很随意。
可是不能接受自己随意坐牢,还被监狱长PVC。
李尤也不想一个人待屋内,同合租室友小岳说了声,便回家里。家里来了个阿姨,李允晴的老姐妹,老姐妹刚结婚,带着新老公上门看李允晴。
李允晴在酒桌上朝老姐妹敬酒:“你也是折腾了半辈子,又是去广东,又是出海。现在回来了就好,有个男人安安稳稳照顾你,我也算高兴。女人还是有个男人帮着顾家才好。”
李父端了盘热菜上桌。
李尤在一旁吃菜,听阿姨说起,她房子买在省会,打算继续做老本行,当个维修工。
李允晴突然想到李尤要的,她学机械的,不想上班老待一个地方,不想做销售,懒得说话,想要自由。
李允晴问女儿:“小尤,你想不想做维修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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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行没有周末。
这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