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时脚直滑。他一身富贵胖肉,旁边下人使出吃奶的劲想把他扶进车,不料刘涯一个没踩稳往前扑,脑袋“砰”一声磕在了马车门上。
那一下磕得实打实,登时血就流了下来。刘涯痛得抓狂大叫,下人们差点吓尿,急急忙忙就赶着马车往附近的药堂子去。
刘涯一路骂骂咧咧,加之喝多了酒,被马车晃得差点吐出来,紧接着又被七手八脚扶下车,来到一家药堂前。那时已是半夜,所有店铺都关了,巷子里黑黢黢静悄悄,唯有这药堂的门缝里漏出点光来。下人忙过来拍门,不过一会儿,门从里面开了。
里头光线微弱,只见一披头散发的清瘦男子走出来。男子不高,一眼看上去若白生生的女子一般,只是那脸上不知沾了什么东西,红红的一片,如血一般。那人面色冷淡,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夜里看着竟有些吓人。加之他白着张脸,衣衫灰扑扑的老旧,连手上都是红色的液体。
苏英看着上门的一群人,目光停在满头血的刘涯身上,“受伤了?进来吧。”
刘涯醉昏了头,把苏英头上手上不小心沾到的红花汁看成了血,又见苏英面无表情,头发散乱,孤身一人站在这破屋子里,还以为自己终于见鬼了,当即大吼一声,抬起一脚就把苏英踹到了地上。
第二天夜里,刘家便起了火。
那火势不知从何而来,等有人发现时已是无可挽回。大火熊熊,正烧在刘家后院。那里是刘涯的妾们住的地方,平时少有下人在那里。众人前来救火时,只见夜空下火舌狂舞,院中却无一人惨叫,寂静得叫人汗毛倒立。
后来火终于被扑灭,刘家整片后院被烧成断壁残垣,人们从一片焦黑里刨出几具已烧得什么都认不清的尸首,数量正与刘涯的那些个妾对上。
刘老爷报了官。刘家上下乱成一团,官府前来调查火灾,查了几天,没查出个名堂,却撞上了来为自家女儿讨公道的几家人。
官差一个个问,才知原来刘涯纳的那几个妾,没一个是自愿来刘家的。一个个不是遭了胁迫,就是被强了身子不得不留下。其中一家人跪在堂下哭诉,言道自家女儿孝顺懂事,本早与心上人定下了亲事,不料被那刘老三看中,竟是生生把他们的女儿强抢了走。夫妻俩上刘家去闹,又被家仆拿着棍棒哄打出来,女子父亲的头上至今还留着一道狰狞的疤。
原本刘涯在城中横行多年,捅出过不少篓子,却都被他的父亲压了下来。不仅如此,那些报官的反倒一个个遭了报复,因此大家后来才都不敢作声。原本刘涯以为这次也不过如此。
然而他却等来了自己即将被打入监牢的消息。原来此次大火一事闹得太大,一传十十传百,不知怎么竟然传到了陵阳王耳中。这位王爷南下不久,听闻此事,据说是“气得摔了茶杯”,大骂楚州还有此等蛮横无理之人?即可便写了份手谕,要将这刘涯押入监牢,彻查霸凌之事。
刘涯人都懵了,忙去求自己父亲。然刘洹公再如何在楚州势大,也不过是个地主,陵阳王却是正经的皇族王爷,一纸令下,就是叫他们全家都去牢里蹲着,他们也得去。刘洹公无法,只得让官差把他那宝贝儿子关进了监牢。
夜里,监牢阴冷,烛火森森。黑暗深处传来脚步声。
狱卒端着油灯走在前面,领着身后二人来到一处监牢前,客客气气道,“二位爷,他就关在这里,请看。”
油灯往下挪,只见牢里脏乱无比,刘涯蓬头垢面,面色灰败坐在草席上。他魂不守舍一般,好半天才察觉到有人来,茫然抬起头。
“你们是......”刘涯声音嘶哑,神情恍惚,“张家的......”
两道阴影落在他左右。张渐若一身黑袍,手里握一把折扇轻轻敲,看着牢里的刘涯,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张泓炎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