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实在动人,这一捧直直捧到人心上去了。
颜水鸣忍着心神微荡,抬手拨弄那杜鹃:“给谁?”“给你。”
彭石涯眼底映着灼灼的花影,笑开了一点,“今天开了满山的花,好漂亮。”
杜鹃开满山,却也不敌他怀里这一捧半分好看。
“好漂亮。”
颜水鸣伸一只手覆在他捧花的手上,连人带花拉近,隔着窗框低头嗅到满怀的人甜花香,情不自禁扬起一个笑来:“原来小姑娘们收到心上人亲手送花是这般滋味。”
颜水鸣又笑得这样好看,彭石涯移不开视线,仰着脑袋痴痴地看:“是什么滋味?”颜水鸣想了想:“小姑娘大约要想此刻就这样嫁给他也无妨了。”
他说着摘下一朵开的最艳的,端着十二分珍重插进他的发间,纯真漂亮的人便由此平添了几分潋滟的春情,他满意地左右看看,神秘道:“我现在就想立刻八抬大轿迎你过门。
拾牙可愿意嫁?”彭石涯发了懵,半晌合不住微启的唇,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话,颊边的红霞晕染到耳朵尖,脑中嘴上一并打了结:“不是小姑娘也……也能过门吗?”颜水鸣使力将他抱上窗台坐着,连人带花圈牢了,握着彭石涯的腕子把他手掌贴在自己胸口,轻轻笑:“我这儿的门小姑娘还真过不了,上面署了名的,牙牙的家,只给你过。”
彭石涯脸一热,臊得慌又高兴得紧,抿着嘴角抿不住笑意,微弯的眼里欢喜更甚。
他的手被牵着贴在温热鲜活的胸膛,另一只又抱着花,想有样学样但没有多余的手可用了,就只能低头看看自己的心口,笨拙地学着说:“那……那我也是,写了名字的,是阿水哥哥的家。”
纯情的少年撩人而不自知,颜水鸣眼眸深深,噙着笑意低头去寻,入眼就是几颗未消散的粉痕,由细白的颈一直藏进衣襟深处,他覆唇重新印上去:“是吗?我看看写在哪里了?这里吗?”
彭石涯不由自主仰起脖子,呼吸渐渐发起颤,有些不明所以又有些羞赧:“不是这个意思的……”颜水鸣连衣襟都给人撩开了,满意地看见处处含羞带怯的印记,他挑着几处点一点,认真道:“嗯看见了,这儿、这儿、这儿,写满了,全都是。”
春色烂漫,深山寂静岭里别的没有,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最是不缺,当下又正值百花争胜,颜水鸣喜欢,彭石涯便更乐得满山寻花来送。
第二天送一束棣棠配小丁香,第三天连树上的玉兰也给摘了来,只是再没脸送杜鹃了。
彭石涯因着一捧杜鹃“订了亲”,从此将杜鹃花升格列为最最喜爱的花,可当晚就再也无法直视它了,好好的一捧漂亮红,颜水鸣却要拿它来“做嫁衣”、“入洞房”,最欺负人的是还要他睁眼瞧着,非把人羞哭了才捏着花萼抽出一把修剪干净的映山红,脆嫩的枝条因为不时的挤压慢慢交拧在一起,甫一抽出便滴滴答答,比彭石涯哭得凶……
颜水鸣一边哄人一边却讲自己头回发现杜鹃不用开满山这样孤影离群的一小束便可以漂亮成这样……彭石涯自此见着杜鹃要绕道走,可颜水鸣又坏又聪明,次次同他上山赏花看晨阳落日时总也不忘捏两朵插在他的衣襟发梢,再顺着亲一亲,彭石涯对这花的臊劲儿无形间又被欢喜占了上风。
他们闲暇时就深入山林吹吹风散散步,彭石涯别的懂得不多,山里的一切却是了如指掌,他知道哪时哪处风景最最好,知道哪里的鱼最好吃哪里的兔子最好捉。
颜水鸣感兴趣他就教他认识每一株或好看或特别的树木花草,以及或活泼或胆小的小动物们。
颜水鸣则继续教他读书写字,也教他作画,从竹子画起,彭石涯不大有天赋,一丛竹子练了一下午怎样也画不好,颜水鸣在旁看着却忽然勾唇笑起来,翻出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