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线从头到脚扫过杜夏可,他嗓音低沉,口吻冷静,像在宣布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事,话里的坚决却是不容反驳,“我保镖受过的,你原样来一套。”
杜夏可有一刹不可置信,他觉得杜君棠就是在侮辱他,登时声嘶力竭地辱骂起来。骂的尽是些不堪入耳的,吓得保安们全扑过来捂他的嘴,捂完还不忘观察自己老板的表情。
杜君棠倒是没有更强烈的反应,他最后瞥了杜夏可一眼,转身便朝电梯方向去了。丛阳慢他一步,对着扑腾来翻腾去的那一团挤眉弄眼,“还愣着干嘛!不送出去等着一起过年啊?”说罢,又快步追上了杜君棠。
电梯门缓缓合上了,隔绝了外面的嘈杂,这方寸间霎时显得格外安静。裙[内&日更二氵%泠=浏久,二氵久浏
杜君棠常年一张扑克脸,连一直跟着他的丛阳也无法判断他此时究竟是不是在生气。丛阳战战兢兢站在他老板十五公分开外的地方,连马屁也不敢拍,生怕自己拍马蹄子上,被杜君棠一脚踢进太平间。
“我以前……”杜君棠目视前方,连个眼角都不给丛阳,蓦地开口,丛阳差点没反应过来老板是在跟自己说话。
丛阳眨巴眨巴眼,赶紧狗腿地朝他老板的方向俯身侧耳,“您说!”
“我以前,去过A市吗?”
14您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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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我就不知道啦,”丛阳思忖片刻后,回道,“大少聘我过来时,您在C市已经待了很长时间了。”
“是车祸前么?”杜君棠垂着眼睛,叫人看不出情绪。
丛阳点头,“是,那会儿您还小呢。”
电梯“叮”一声到了楼层,杜君棠这才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丛阳,三十出头的年纪,还是没个正行,这么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多少有些搞笑。
“那你确实跟我很久了。”
“啊?……啊。”丛阳被搞懵了,含混应着。
“这个月工资多拿百分之十吧,”杜君棠先一步出了电梯门,“这些年也苦了你了。”
他是走得潇洒。留丛阳一个人战战兢兢了一天,总觉得杜君棠的意思是要炒他鱿鱼,叫他提前退休。
丛阳想起新来的那位被他“抛尸”过的兄弟伙,内心悲愤无比。
大老板这是赤裸裸的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啊!
下班时,大老板一脚跨进自己的私家车,尾随在后面的丛阳忽然冒了出来,恳切地表达了自己绝无二心,以及对工作岗位的深深热爱。
杜君棠倚在车门边,默默听了许久,才开口问:“我现在在你心里到底什么样儿?”
丛阳滔滔不绝的嘴霎时给堵住了。他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试图扭转一下自己的形象,转口道:“啊……啊其实,我主要是想问您,关于樊沛那个药检报告……”
“我不是警察,”杜君棠淡淡道,“查案不是我的工作。”
丛阳闻言一顿,机警道:“我明白了。”
乌云重重地压下来,开阔的道路绵延向远方。
杜君棠曾无数次孤独地驶过这段路,听雨刮器机械地运作。他机械地驾驶,机械地生活,一直向前,他常以为他要开向天际线。然后或存在,或毁灭。
时间的巨塔轰然倒塌,随流水去往他不可抵达的另一端。
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杜君棠总觉得他并不畏惧寂寞,他和寂寞似乎从很早时就已浑然一体。他无需和生活博弈,无需和命运较量,沉寂着,像头不争不斗的困兽。
在多年看不到头的忙碌中,他竟然也这样幸存了下来。
倒不知是幸是不幸了。
杜君棠双手把着方向盘,五指和掌心将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