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浔风黑发凌乱的头,就停在他的腰.腹处,似靠未靠,周霭没有感受到他压过来的力道,但周霭可以闻到他短发间洗发水的味道。
周霭轻轻的呼出口气,他拖了后方的凳子坐下,先关了一直往下滴水的输液管,然后拿起陈浔风搭在膝头上的手,陈浔风比他高,肢体骨骼疏朗,就连手也比他的手大。
周霭捏着陈浔风四根长长的手指,低头用棉签抿掉他手背上的血道,他能感觉到陈浔风的目光由高处而来,就停在他脸上,如有实质。
“我以为我又在做梦。”陈浔风突然说,声音低又哑,恰好只是周霭可以听清楚的程度,他看着周霭低垂的睫毛和鼻梁线条,说:“这两周,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所以我天天都在做梦。”
“但是你真的在这里。”
周霭手上的动作微停,护士在门口敲了两下,然后推着装备各种医疗器械的推车进门来,推车的声音立马打乱房间里的安静氛围。
周霭抬起头看了一眼,扔了手上的棉签,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站在旁边看护士给陈浔风重新拿新针管输液,护士边扎针边与他们说话:“怎么搞得?开胸手术都做了还怕输液?怎么把针头都拔了。”
陈浔风没说话。
护士又抬头看了一眼旁边沉默的周霭,她问周霭:“你们是朋友?兄弟?就你们两个人啊?他这还得住个小一周哦。”
第39章
陈驷流将批改后的试卷叠好,才放回到对面周霭的手边,这依旧是不需要订正、完美的像是标准答案的一张卷纸。
对面的周霭脸色淡然,微垂眼睫,只低头收整着自己打开的书。
陈驷流的手指轻轻攥成了个拳,自从上次,他在周霭面前表现出清楚的试探后,周霭就变得极其恪守时间,以往周霭总会在书房里多学会,但现在他是到点才进书房,准点就离开,像是完全不想再和他多待哪怕半分钟。
“你昨天晚上发烧了?”陈驷流的视线一直放在周霭身上,他的声音放得很温柔。
但周霭的回应只是抱着书出了书房的门,门在后方自动阖上,发出“咔哒”脆响,然后,这间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陈驷流皱紧了眉,两只手插.入自己的发丛,懊丧的低下了头。
晚上11点,周霭从浴室里出来,他换了套外出的衣服,看到手机上网约车司机发过来的消息,然后他背上了书包,离开了空无一人的别墅。
出租车停在中心医院的大门,但周霭并没有去门诊楼陪护周佑宝,周佑宝有保姆、有护工、有爷爷奶奶和在外地挂念他的父母,周霭要去的,是旁边的住院病区。
夜晚的住院病区安静无比,周霭轻压下门把手推开门,才发现里面的陈浔风依旧没睡,他又侧坐在床上,微躬着背在看手机,察觉到动静,陈浔风偏过头来,目光直直看向周霭。
陈浔风手上挂着液体,吸氧管没戴就放在旁边,他的状态比白天好了很多,看见周霭进门,他甚至有要下床的打算。
周霭把书包放到柜子里,拿了充电器给手机充电,然后才过去陈浔风床边,陈浔风单手给他递了杯刚倒的热水,然后望着周霭的脸问:“冷不冷?”
周霭接了水,淡淡摇了摇头,他垂眼喝了口水,避开了陈浔风的视线。
陈浔风的病床旁边布了架稍矮些的沙发床,晚上周霭就睡在那上面,平躺下来后,只要他睁开眼,就能看见陈浔风挂得高高的输液瓶。
今天在医院里,周霭睡得却比平时还早,房间里开了盏小白灯,周霭睡在沙发床上,抬起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房间里一时只有旁边医用仪器的规律响声。
周霭本来在酝酿自己的睡意,却突然听到身边陈浔风的声音,挺淡、也挺轻,他问:“周霭,你是不是被我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