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所要吟唱的歌。”
“现在在你面前的,是南苏丹的难民营。”
她听完他的话,瞳孔猛地便放大了。
她这一生从未到过非洲,当然也更从未看过这样的场景。
这里的所有人几乎都是黑种人,皆是极其瘦弱而又看上去并不健康的,而这个环境,甚至连一贫如洗都无法形容出这种贫困。
这些难民,他们的生命永远都只有在这有限的岁月里,保持自己能够不因为饥饿、疾病……任何渺小而致命的因素而死亡。
就连时间,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宝贵的奢侈,那些苏丹境内富裕之人用来玩耍的闲时,却是他们争取多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的梦想。
这个场景,于她而言,无疑是震撼的。
她见过的所有的奢靡,与她眼前所见的对比,都像是一个残酷的逆世界。
柯轻滕任由她在原地站了很久,这时轻轻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人生来不公。”她感觉到他的手,看着眼前这一切,努力协调自己的措辞。
“是。”他回答。
“这些受苦受难的人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只能被迫承受。”她的呼吸略有些急,似乎努力在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和平年代,为什么还需要交火和战争?”
“就拿你之前经历的这一场武装交火。”他的嗓音也变得更为冷然,“便是苏丹和南苏丹为了争夺边境的石油能源而发动的,我早就说过,任何有利可图的事物都可以成为战争的借口,只要有战争,也必然就会有死亡和贫困。”
“也就是说,你觉得他们是活该有这样的命?”她转过头,冷冷看着他,“活该在最底层,活该被肆意凌|虐,活该轻易死去?”
他的目光远远落在那些难民身上,良久,才道,“我不信命,我只信自己。”
她听了他的话,觉得胸中隐隐的怒意更甚,虽知是可笑的压抑与迁怒,却还是脱口而出,“看我都差点忘了,你也是有能耐可以导致我眼前这一切的人。”
“就拿你手上握着的让我们现在这样颠沛流离的秘密文件来说,单单这份文件就已经引起了多少人命?等你做完交易,还将要引起什么样的惊涛骇浪?”
她的手指因为激动,已经蜷了起来,字字锋利而又薄凉,“我知道,我也是没有资格说这些的人,从两年前我答应美国联邦接近你的协议,我的世界观就已经崩塌了。”
那个时候,她因为巨大的金钱利润和对黑色世界的好奇而动心,来到他身边。
但从踏足进来的这一刻,她早已经是他的帮凶,再也无法洗清。
有谁能够体会她现在这样甚至有些绝望的心情?
每一步,她都是被他牵引着往前走的,她在看到越来越多无法预料时,也只能对这一切的黑暗渐渐感到麻木,为了自己的生存而逃亡。
她知道她现在不应该有这样可以用矫情来形容的情绪,她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可她只是在不断地沦陷沉迷中,企图想要尽最后的力气、挣扎着敲醒自己。
“我没有任何办法安慰你。”
他此时抬手,轻轻抚上自己的额头,眼睛漠然无光,“我的世界没有同情,也没有慈悲。”
是了,这才是他。
那些在点滴的相处中让她心中变暖的柔意和温和,只是他营造的假象罢了,一个人心都冷漠到如此程度的幕后刽子手,怎么可能会有真正的感情?
对于深知他的人,他是无所不能的神,可对于其他的人,他便是一场噩梦。
“那就请你对我,高抬贵手。”
良久,她留下了十个字,便面无表情地迈开步子,朝眼前的难民营走去。
☆、26非洲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