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甲,当年你大婚,老身送的合卺酒可还留着汤勺顺着铠甲纹路下滑,
现在裹着铁皮当王八,倒是比穿嫁衣时威风。
混天绫倏地缠上孟婆手腕,哪吒眼底跳着火:要打一架才肯给话音未落,阿丑的盾牌已横在他胸前。铁兽喉咙里滚出闷笑:
她馋我那坛女儿红二十年了,激将法罢了。
孟婆甩开混天绫,汤勺敲了敲脚边的竹篓。小鬼哆嗦着捧出个琉璃瓶,里头晃荡的液体时而莹白如奶,时而浑浊似泥。
忘情水能洗魂,可你这铁疙瘩......她指甲刮过阿丑胸甲,得拿东西换。
河面突然掀起浊浪,一顶褪色的花轿顺流而下,轿帘被阴风吹开半角,露出新娘攥着剪刀的手,指节青白。
抓她回来。孟婆吹了吹汤勺,上个月逃婚的女鬼,害我输了和月老的赌局。
阿丑的盾牌突然发烫,殷夫人的声音混着铁锈味溢出:
逼婚的挨千刀!铁爪捏碎桌角时,哪吒已经跃上混天绫。他看见新娘盖头下的脸——和记忆里娘亲梳妆时一样,唇上咬着缕血丝。
要活的!孟婆的喊声追着夜风,弄散了魂,你的忘情水就成刷锅水!
火尖枪挑飞轿顶的刹那,新娘鬼突然笑了。她的喜服化作锁链缠上哪吒脚踝,剪刀直刺心口:
男人都该死!混天绫暴起绞碎锁链,阿丑的盾牌却先一步拍飞剪刀。铁兽掐住新娘鬼的脖颈,眼眶里腾起两簇幽蓝的火。
当年陈塘关的喜轿,铸铁手指抚过女鬼发间枯萎的并蒂莲,我也撕烂过一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