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理了,心里更急,继续争辩下去,支持的人必然更多,岂不打乱了自己的原定计划,必须采用高压手段了,便厉声斥责夫人:你个妇道人家安知军机大事休得多言!转而又面向凌敬:凌祭酒今日说话如此不分轻重,藐视众将,莫非酒后失态胡言乱语侍卫给我乱棒打出!
凌敬平时待人和蔼,侍卫怎忍心棍棒加身,何况凌祭酒话语清晰,理直气壮,丝毫看不出是酒后打胡乱说,分明是大王在故意找借口,便慢吞吞地找棍棒。
凌敬气得满脸通红,愤怒地说:不劳动手,我自己退帐便是!说完,愤然走出中军帐,禁不住挥手指天长叹:众人皆睡,唯我独醒。何以良计难行,岂非天命乎!
窦建德见凌敬气冲冲地走出大帐,也不挽留,眼光在众官员中搜索。他突然发现少了谁,默了一下,才想起,刘斌不在。他觉得诧异,问道:中书大人那里去了
侍卫禀道:刘大人早晨背着鱼篓,去黄河钓鱼了。
话音落,头上包着白帕,脚上穿着草鞋,身着民服,手拿钓竿,拎着鱼篓,裤腰带上要别着长烟杆,一身渔夫打扮的刘斌笑嘻嘻地走进帐。
窦建德诧异道,军情紧急,他还有闲心去钓鱼,话语中带有几分责备,又有几分幽默:中书大人好兴致,喜欢吃鱼,叫部下弄去,何必亲自动手。你一个人跑到黄河边上多危险,万一被唐军捉去,如此金贵之躯,我拿什么去赎你啊!
刘斌微笑不答,将挂在腰上的鱼篓取下,叫军士拿来铜盆,将大大小小十几条鱼倒进铜盆,吩咐道:三四月份,正是产卵季节,正所谓‘桃花流水鳜鱼肥’。此鱼甚好,乘鲜拿去下厨。
众官看着活蹦乱跳的鱼,连声称赞:好鱼!
刘斌这才笑盈盈地解释:老夫非嘴馋,钓鱼是幌子,军机大事放心不下,乃过黄河北岸察看军情也。
窦建德内心感动,中书大人这么大年纪了亲自过河打探,错怪他了,心有歉意:如此危险之事,中书大人以后断不可亲自前去。确实,他为刘斌担心。
刘斌摆摆手,泰然自若地说:正好碰上一只渔船,多给点银两,就过去了。再说,真的碰上唐兵,我一身渔夫打扮,他们又不认识我,见我一个清瘦老头,怎知我是夏王的中书我亲自去,心中有底。情况基本搞清楚,李世民北岸的驻军已经撤回南岸。我在北岸观看,南岸河滩上有上万军马在放牧,说明唐军有上万的骑兵。另外,虎牢关后面的旷野上,也有数万步兵在操练。
窦建德证实道:正是,刚收到细作打探到的消息也是如此。说完,将细作转过来的情报递给刘斌。
刘黑闼急躁地说:他们既然将北岸守军撤了,说明他们已不重视北岸防守。北岸没了守军,正中下怀。我们可用骑兵晚上偷渡黄河,经温县、孟县、直奔孟津渡,再返渡黄河直捣洛阳城,大事可成也!
刘斌看完细作传回来的情报,与自己的观察差不多。嘿嘿冷笑了几声:恰恰相反,李世民撤回北岸军士,正说明他高度重视北岸防守,清楚我们如若不正面强攻虎牢关,就定会在北岸打主意。他们把1万骑兵屯军在黄河南岸,显然是考虑到一旦我们从北岸绕道去洛阳,他就沿南岸与我们隔河随行,一旦我们渡河,他们就半渡击之,用强弓劲弩把我们的骑兵射杀在河中。他这种布防占尽地利,确实会把我们置于死地。比将1万骑兵布防在北岸,直接与我们的1万骑兵交锋还要占便宜。所以,北岸没有兵马阻挡并非好事,更要从长计议。
刘黑闼泄气了,显得有些无奈地说:正面强攻不行,北岸别人也有高招对付我们,这事岂不就没辙了
刘斌不慌不忙地说:将军莫急,办法还是有的。我们的出路还是在北岸。我们从北岸直扑孟津渡的迂回战术要想获得成功,就必须先消灭他这1万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