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三人殷切又期待的看着刚从手术室出来的医生。

    “病人醒了，但状态还不好，现在只允许一个人进去探视。”

    “醒了就好。”关沁喜极而泣，正要往里走时，却被医生拦住。

    “谁是孟芜？”

    孟芜往前站了一步，“是我。”

    医生说道，“病人要求见你，进去吧！”

    关沁猛地扭头看她，孟怀德醒来的第一时间，就算不是见她，也应该是家年，怎么会是她？

    连孟芜本人也是惊讶。

    病房里，消毒味儿直扑鼻尖，输液瓶滴落的声音很醒耳。

    触及病床上虚弱的身影，孟芜身形一顿。

    比她记忆里的爸爸，苍老了许多，甚至，有些陌生。

    孟怀德招了招手，“小芜，过来！”

    她走近，生涩地叫了句，“爸！”

    孟怀德扯出一个笑容，“我们小芜都长大了。”

    “嗯，长大了。”

    “你关姨也真是的，多点事儿啊，把你叫回来干什么。”

    “爸，这事还不够大吗？”

    孟怀德艰难地扯了唇，“不提这个了，我想和你聊聊。”

    “孟氏这次挺不过去了，百年企业，也算败在我手里了。”他自嘲地笑了笑，“也不知道到了下面，祖先要怎么谴责我。”

    孟芜听得心里不是滋味，“爸，也许还有转机呢。”

    只是这安慰显得很苍白。

    孟怀德摇摇头，“五年前孟氏濒临破产时，创野资本竟然主动投资，那本来就是一个奇迹了，我也不期待还有第二个奇迹了。”

    孟芜咬住下唇，没再说话。

    孟怀德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张卡片递她手里。

    孟芜不明所以。

    “本来是给你存的嫁妆，后面取出了一些去还债，还剩五十万左右。”

    孟芜眸色倏紧。

    “爸，这是什么意思。”

    “我醒来的时候，好多事走马观花地在我脑海里过了一遍。和你妈离婚后，我一心扑在孟氏上，没有时间管你。后来也没问过你的意见就和关沁结了婚，小年出生后，又将大部分心力都用在了他身上，对你，我是有愧疚的，这些，算是补偿。”

    “爸，别说这些，养好身体最重要。”她将卡放了回去，“这钱我也不会要。”

    “小芜，你就是这样，懂事又乖巧，但又好像和我们永远隔着一堵墙。”

    “你出国后，连电话也很少打，给你打的钱也退了回来，其实，你对我，也有怨言的，对吗？”

    孟芜右手指甲已经陷在了手心里，但脸色还是平静如常。

    其实比起怨言，她更害怕的是打搅了他们的一家三口。

    孟芜艰难的扯了扯唇，“爸，没有，你别多想了。”

    “关姨还在外面等着呢，你把钱收好。”

    孟怀德很固执，激动地握住孟芜的手，很用力，“小芜，这个钱，你必须收。关沁不知道的。”

    “孟氏还有大量的债务，一旦破产，日子会很难过。过去，我没有对你做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以后，你也不用和我们过苦日子。拿着这些钱。我知道你爱自由，你拿这些钱可以继续出国，去做你喜欢的事。”

    孟芜垂下眼眸，借着散落的碎发挡住了朦胧泪眼。

    她强硬的扯出了手，“爸，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自私的人吗？”

    关姨说她凉薄，薛玲语说她没良心，她都认了。

    但拿钱走人这事，她做不出。

    孟芜屈起指骨，快速抹掉眼尾泪花后，看向孟怀德的眼眸逐渐笃定。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