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陆放要打开你的胸腔取出病灶？！”

    皇帝啼笑皆非，眼神意味深长。

    这种事情自然是不方便有外人在。

    故此小小斗室里，只有皇帝和皇太妃二人。

    皇太妃点了点头：“还请陛下决断。”

    “朕决断什么？若真要朕来决断，为了皇家颜面，姨娘还是死了好。”皇帝冷笑，“昔年先帝崩殂，本该让你入陵陪葬。若非见你尚未侍寝……嘿，若真要如此医治，倒不如当年姨娘便追随先帝去了。”

    “陛下……”皇太妃紧紧咬住下唇，“可陛下的秘密，臣妾也……”

    皇帝眸子一厉：“怎的，是想威胁？”

    “臣妾不敢……”

    “皇太妃……庾、妙、音！”皇帝微微勾起嘴角，“你是不是忘了，朕为何留你一命？”

    “陛下息怒！”

    “哼……不过么，若是陆放真能做到，朕倒是想开开眼——嗯，不过男女有别，朕便着长公主旁观，想必咱们的陆神医，应当也不介意吧？”

    当璇玑扶着皇太妃回来的时候，陆放都有些震惊了。

    “这么快？！”

    “陛下同意了。”皇太妃仅仅是和皇帝交流了几句，短短不到半柱香的事件，却因为少了天阙阁一众师姐妹们的内力引渡，脸色立刻便如金纸。

    哪怕如今璇玑慌忙续上，也一时半刻缓不过来。

    陆放叹了口气，暗暗腹诽。

    谁说天家无情的？

    他喵的，这不是挺有人情味的吗？

    这种封建王朝有多在乎名声那都不必解释的，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为了救人而舍了皇家颜面。

    大气！

    正想着，璇玑又道：“不过陛下说，想要旁观——哦，你别误会，到底男女有别，师弟是医师没办法，但旁观的并非陛下，而是长公主。”

    “长公主？”

    “就是当今陛下的妹妹，惊鸿公主前来旁观。”

    璇玑的话音方落，便见一宫装美人在太监宫女的引路下缓缓走来。

    她与皇帝倒是像了个八九分，只是面容线条更加柔和，神情也更冷了三分：

    “听闻陆先生有杏林秘术，不方便为众人展示。但一国之器不可专于一人，故陛下遣本宫旁观，希望陆先生勿怪。”

    陆放听得只想笑。

    他动手术的手法其实无所谓，这分明是因为要开胸取病灶，所以不方便让众人围观皇太妃的事情，被这位惊鸿公主这么一粉饰，倒像那么回事了。

    陆放也不拆穿，只是忍住笑意说道：

    “便请公主与璇玑姐姐一道吧。”

    带着几人进了寝宫，遣散了服侍的宫女太监。

    陆放神色淡淡地在用火烛为手术刀消毒。

    “这是做什么？”

    出乎意料的，不是璇玑在问，反而是惊鸿公主脸色冷冰冰地，声音也冷冰冰的问着。

    陆放随口回答：“消毒。”

    “消……毒？”

    公主不理解，陆放也懒得解释，只是嘱咐璇玑：“璇玑姐姐可有什么办法让皇太妃昏睡过去？”

    “……蒙汗药成么？”

    “……”陆放翻了个白眼，他早就该知道，这世界医疗水平如此落后，想必能让人昏迷的东西只有这种下三滥的东西。

    哽住好半天，他也没找到平替，只好叹了口气：“行……”

    皇太妃也是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自己心甘情愿地喝下蒙汗药……

    将她弄睡着后，陆放的消毒工作也做的差不多了。

    当着二人的面，他用手术刀缓缓切开了皇太妃白嫩嫩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