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镇的初春带着湿黏的寒意，青石板缝里钻出的苔藓染着铜锈色，像极了干涸的血渍。

    楚离蜷缩在当铺后的柴房里，听着前堂传来掌柜拨弄算盘的脆响。

    三个月了。

    那日他从青玄宗遗址爬出来时，丹田里盘踞着一团冰火交织的混沌气旋。

    每当他试图引气入体，经脉便如被烙铁炙烤，连栖霞镇药铺最劣等的止血散，都成了续命的仙丹。

    “小瘸子！”

    木门突然被踹开，油灯的光晕里晃着王掌柜肥硕的身躯，“西街刘屠户的棺材板裂了，你滚去补补——记得讨两斤猪油回来抵工钱！”

    楚离沉默着抓起墙角褪了漆的工具箱。

    左腿被魔气侵蚀的伤口始终未愈，走起路来像拖着块生铁。

    经过前堂时，他瞥见镜中自己枯草般的乱发，恍惚想起师尊总用青藤给他束发的模样。

    “看什么看？”

    王掌柜啐了口唾沫，“要不是老子心善，你这废人早饿死在城隍庙了！”

    巷子里的风卷着腥臊气。

    楚离跪在刘屠户院中修补棺木时，几个泼皮晃了过来。

    领头的黄三抬脚踩住他按着木板的手：“这不是当铺养的狗吗？

    听说你前日帮钱寡妇通烟囱，收了三个铜子？”

    指骨在靴底发出咯咯轻响。

    楚离盯着棺木缝隙里蠕动的蛆虫，想起师尊说过，凡间棺材多用柳木，只因柳枝能打鬼——可这世间真正的恶鬼，从来都是活着的。

    “哑巴了？”

    黄三的跟班揪起他头发，“哥几个最近手头紧，借点钱使使？”

    工具箱突然被踢翻，凿子刨刀叮当散落。

    楚离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丹田里那团气旋开始疯狂旋转。

    他看见黄三腰间别的杀猪刀泛起血光，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刀柄缠绕哭嚎。

    “住手！”

    一声娇喝破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