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废水舱的铅化玻璃将季晚棠的瞳孔染成钚蓝色，像是有人把切尔诺贝利的夜空熔炼成液态，浇铸在她的视网膜上。

    循环泵发出子宫般的嗡鸣，锶-90溶液正以每秒三升的速度注入池中，水面浮起的光尘在辐射作用下扭曲成德雷克方程——那是傅沉舟用天体物理学的语法为她写下的判决书。

    "认知重构进度87%。

    "AI管家的声音裹着雪松香水的余韵，从西面八方的钨合金壁渗出。

    季晚棠跪坐在三米厚的防辐射钢板上，能清晰感受到皮下植入的盖革计数器在肋间震颤。

    每分钟237次的蜂鸣频率，精确复刻着1945年广岛原爆时辐射云攀升的死亡速率。

    她摘下左耳的铀玻璃簪子，任其坠入沸腾的铯-137废水中。

    簪尖触碰到液面的瞬间，涟漪将顶部的无影灯折射成无数个克莱因瓶拓扑模型。

    那些西维曲面在铅化玻璃舱壁上投下阴影，恰好构成父亲航天日志里缺失的页码编号。

    "你总是沉迷于孩童把戏。

    "傅沉舟的全息投影在辐射尘中凝结，翡翠扳指上的梵文"执障"闪烁着伽马射线暴的冷光。

    他虚按空气，季晚棠的电子镣铐骤然收紧，纳米金丝勒进三周前在苏富比仓库留下的旧伤，在脚踝处刻出斐波那契数列的血痕。

    渗出的血珠尚未落地，就被电离成悬浮的玛瑙色粒子，在空中拼出1999年8月14日的电子日历。

    季晚棠扯开防护服的磁吸锁扣，纳米纤维织物滑落时带起微型电离风暴。

    通风口喷出的神经镇静气雾在她裸露的背脊上凝结成冰晶，沿着脊柱沟壑蚀刻出拜占庭式密码。

    "你篡改了记忆编码。

    "她对着虚空中浮动的数据流冷笑，被镣铐禁锢的左手却在水面勾画黎曼曲面，"真正的囚徒是你自己。

    "铀玻璃簪子在废水中竖起，吸收的辐射能使其通体透明如虫洞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