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大人这是何意？”裴岸蹙眉不解。

    “经本官审查，此次痨疫的源头，是你裴岸失职，任由军中士兵去外面与染及痨疫者厮混，此人就是证据。”

    薛理怒斥脚边被扣押的士兵，“你如实说来，敢有一个字的虚报，本官绝不轻饶。”

    “我说，我说。”士兵颤颤巍巍地开口，“半个月前与我同营帐的几名士兵，趁着巡防兵不注意私逃出去。我不经意间听那几个人说他们在花柳巷快活，再后来，他们几人发热，呕吐。”

    “为何不早禀报？”裴岸雷霆震怒。

    “不敢，他们说如果我说出去了，就杀……”

    士兵还未解释完，听到一声利刃出鞘之声，吓得魂飞魄散。

    “你这蠢货，留了也是无用。”

    “裴岸，你不能随意斩杀他，本官还要带他回朝复命。”

    薛理声嘶力竭地制止，裴岸狰狞着与他争辩。

    “他知情不报，论军法该斩。本将军处罚，廷尉大人莫要插手。”

    “好你了裴岸，敢阻拦朝廷命官办案。你既然任性而为，我薛理不阻拦，即刻就去朝廷复命，裴将军你好自为之。”

    薛理说完，愤愤离去，背后溅起三尺鲜血。

    长安。

    薛理在殿内振振有词，“陛下，此次痨疫虽说是几名顽劣士兵引起的，但纠其责，焉能不是他裴岸管教军队无方，痨疫传到军中，他还当着臣的面肆意砍杀士兵。

    陛下，我军本应该同匈奴在战场上厮杀，如今却只能草草退下。大大挫败了我军的军心，令我大汉百姓惶恐不安。臣恳请陛下，重罚裴岸。”

    话落，百官纷纷附和道。

    浏帝坐在龙椅上，揉着太阳穴，眉心紧蹙。

    半晌道：“传朕旨意，革去裴岸骠骑将军职衔，即刻押送回长安。”

    ……

    御林侍卫一路奔袭到北营。

    裴岸在帐内，案几上点着油灯，忽明忽暗。

    李良工匆匆进来，脸上皆是担忧，“将军，御林侍卫来了。”

    裴岸望他，又望了望油灯，面无表情。

    “来了便来了，良工，我走之后军中便交给你了。还有，这件事不能让老夫人知道，能瞒一天是一天。”

    说罢，他闭上眼睛，遂即又睁开，将帐内平日摸过的笔墨，竹简，甚至一个马凳都揽入眼中。

    随后，掀开帘子出去。

    薛理到议事房向浏帝汇报，“陛下，裴岸已经押送回京，现被关押在廷尉狱。”

    见浏帝不说话，薛理悄悄抬眸望了一眼。

    “陛下，裴岸现被关在廷尉狱。”

    许久，浏帝才淡淡嗯了声，“朕知道了，你先退下。”

    “陛下，该如何处罚……”

    “朕不是说了，让你先退下。”

    浏帝不耐烦地瞪了一眼，薛理立即垂下眼皮，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侍官站在廊下朝里道：“陛下，御史大夫到了。”

    “让他进来。”

    侍官将门打开，胡茂进入，跪拜行礼。浏帝放下章奏，问他，“朕召你来，是想问问你如今可有应对匈奴的对策？”

    胡茂道：“陛下，我军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陛下还要一心攻打匈奴吗？”

    浏帝提起一只眼看胡茂，“朕不能退让半分，朕越是退让，匈奴人越得寸进尺。”

    胡茂愁眉不展，连连摇头叹气，“臣知道陛下的决心，只是眼下军中士兵折损严重，陛下若要打仗，就需征兵。征兵之后还要训练，少则三月，多则半年。

    陛下，距朝廷上次征兵才三年，陛下此举恐要引起民众对朝廷的不满，进而引发暴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