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汕头蚝烙记
汕头,南海之滨,地灵人杰,美食如云,而蚝烙者,堪称潮菜一绝,闻名遐迩,今吾作记,以颂其美。
蚝者,生于汕头之近海,生于礁石,附于泥滩。其形若蚌,壳硬而糙,色呈青灰,或有斑纹。当潮退之时,蚝现于滩涂,渔民涉水而采,或用蚝刀撬之,或徒手取之。采得之蚝,蚝肉饱记,鲜嫩欲滴,其色乳白,似玉之温润,犹带咸腥之海气,此乃天然之鲜也。
蚝既得,必以清水涤之,去其泥沙杂质。其法需缓而柔,恐损蚝肉之嫩。洗毕,蚝肉置于竹篓,沥干水分,以待烹饪。
制蚝烙之要,在于粉浆。以番薯粉为基,番薯粉者,取本地优质番薯,经磨、滤、晒等工序而成。其粉细腻如沙,色若霜雪。取适量番薯粉,置于盆中,加水搅拌。水须渐次而加,边加边搅,使粉与水充分融合,成糊状。此糊不可过稀,稀则难以成型;亦不可过稠,稠则烙之不熟。其度之把握,全凭庖人之经验,如调弦之妙,毫厘之差,谬以千里。
继而,将洗净之蚝肉投入粉浆。蚝肉与粉浆相拥,蚝肉或半露于外,或隐于浆中,如珠玉之嵌于锦绣。此时,可加入些许配料,以增其味。取葱花,葱取本地之小香葱,其茎细而绿,味辛且香。切成葱花,撒于粉浆之中,如繁星之点缀夜空。又取鱼露,鱼露乃潮汕之特产,以海鱼为原料,经发酵、晒制而成,其味咸鲜,独具海洋之韵。滴数滴鱼露于浆中,为蚝烙注入灵魂。
炉灶生火,以猛火为佳。锅置其上,锅须选平底锅,铸铁为之,厚重而受热均匀。锅中注油,油须为猪油,猪油之香,醇厚浓郁,能使蚝烙之味更上一层楼。待油热至七八分,青烟袅袅,香气渐起,便可将拌好蚝肉之粉浆倾入锅中。
粉浆入锅,“嗞啦”
之声大作,似金戈交鸣。粉浆在锅中迅速摊开,疱人手持锅铲,快速翻炒,使粉浆受热均匀,不致焦糊。此时,蚝肉在粉浆中翻滚,渐渐变色,由乳白而微黄。葱花亦在锅中跳跃,散发出阵阵清香。
未几,粉浆渐凝,疱人将其整形成饼状。以锅铲轻压,使蚝烙更紧实。然后,转小火慢烙。小火之热,如春风拂煦,能使蚝烙内部熟透,而外皮不焦。此过程需耐心等待,疱人守于炉旁,目不转睛,察其色,嗅其香,以判其熟否。
少顷,蚝烙底面已成金黄,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疱人以巧力将蚝烙翻面,继续烙制另一面。翻之技,亦需精湛,若用力不当,则蚝烙易破。待另一面亦呈金黄,蚝烙便大功告成。
盛于盘中之蚝烙,宛如金黄之璧,光彩夺目。其外皮酥脆,如黄金之甲,触之有
“嘎吱”
之声。以箸夹之,可见其内部蚝肉鲜嫩,粉浆软糯,三者完美融合。蚝烙之香,有蚝之鲜、葱之辛、猪油之醇、鱼露之咸,诸味交织,扑鼻而来,令人垂涎欲滴。
入口轻嚼,外皮之酥脆先声夺人,如嚼碎琉璃,“咔嚓”
作响。继而,蚝肉之鲜嫩与粉浆之软糯呈现。蚝肉之鲜,如大海之潮涌,冲击味蕾,其味纯粹而浓郁,毫无杂质。粉浆之味,有番薯之甜香,与蚝肉之鲜相辅相成。葱花之辛香、鱼露之咸鲜、猪油之醇厚,亦在口中散开,层次分明,如奏仙乐,和谐美妙,回味无穷。
汕头蚝烙于市井之中,地位尊崇。每至晨光初照,街头巷尾之蚝烙摊,便热气腾腾,香气弥漫。市民纷纷前来,或坐于摊前之小凳,或立于摊边,点上一份蚝烙,配以潮汕之工夫茶。茶之清香,与蚝烙之香相互映衬,边吃边饮,开启一日之美好。劳作之人,食此蚝烙,顿感精力充沛,足以应对一日之辛劳。
至夜幕降临,夜市繁华,蚝烙摊前更是热闹非凡。亲朋好友相聚,围坐于摊,点上数份蚝烙,再配以啤酒、饮料。众人谈天说地,欢声笑语,共享蚝烙之美味。蚝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