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夏侯粼送信夜遇陈泰
,还需负责保护交市安全,更涉及如期纳税一事,其中的变数,是这些首领们所忧虑的。
那两位从他州而来的薄曹从事,此刻正坐于堂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们负有执掌财政之责,当然清楚其中的难处,也是愁眉紧锁,若有所思。
正当事情悬而未决之际,一人站起身来,走到堂中央,向陈泰长揖道:“陈刺史,我有一言。”
此人正是夏侯粼祖父、夏侯俨的岳父姚察。
“请讲。”陈泰点点头。
陈泰与夏侯俨此前已预料推行此事必定困难重重,夏侯俨便提前修书一封,让夏侯粼送到族长姚察手中,希望他能在议事会上鼎力相助。
“我为羌族姚部族长姚察,我部居于西河郡,虽为羌人,但早已内迁易礼。承蒙天子厚恩、朝廷垂顾,我族人皆安居乐业。近年,塞外羌人陆续迁于内,归我部,习汉制,行汉礼。若问我现为羌人抑或魏人,我不能简单回答,若非要有所答,我则应是魏国之羌人。汉人属国人,羌人、匈奴人、鲜卑人迁于塞内亦属国人。无论他姓甚名谁,也无论他身着套绔胡服抑或宽袍大袖,牧马行猎抑或耕作养蚕,褐目浓髯抑或白面束发,皆为国之子民。民所求为何?正如陈刺史方才所言,安也。何以安?唯有因时而变,顺天应理。故我愿行国人之责,领部众应变而求存,愿助刺史开设交市,人、地、税等一切听从安排,绝不怠慢!”姚察语气态度坚决,未现一丝犹豫。
陈泰听完颔首以肯定。
夏侯俨又接过话:“族长深明大义,并州有您这样一位族中之长,何愁百姓不得安乐。”
见有人表态,现场也渐渐物议沸腾起来。
此时,又有鲜卑拓跋部落首领起身长揖道:“先前陈刺史已于汪陶开置交市,我部全权代为运作,期间虽有令不行、禁不止之事,可数月以来仍获利不少。持交易之权柄,获利差之钱资,何乐而不为?我部也愿继续支持互市,一切听从安排!”
听到此处,各部首领纷纷云集响应,皆言“愿支持互市,一切听从安排”。
“现百喙如一,万望诸位常怀笃诚之心,揣不渝之志,绳锯而木断,与我继续推行互市之事。”陈泰说完,使常从沉浮蚁于金罍,再行觞爵于诸人。
觥筹交错间,夏侯俨暗将眼神投向姚察,目光交汇瞬息,其中之意不言自明。
这一日,夏侯粼照例去了城外习马术,几圈下来略有小倦,她便行至附近树林稍作休息。
夏侯粼将马拴好后靠着一棵树坐下。这里是她的一片自由天地,泬寥而廓落,到此神游片刻,无论何种烦恼心事都能烟消云散了。
此时此刻,不必担心会不会让错事,会不会说错话,父亲考问学业时会不会答不出,也不必担心像哥哥说的那样,没有利用价值便会成为被抛弃之人。
“清染。”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她并未听出是何人,便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陈使君!”她惊讶他怎会找到此处,又是在治署正忙的时侯,心想着会不会发生了何事。
“先前与你约好,九月有东西要交给你。”陈泰走到她面前。
夏侯粼见他脸上还挂着汗,定是寻她许久了。
“是。可是,彩缕我并未带在身上。”
“没关系,我知道你已经让好了。”陈泰递给她一包东西,“这个给你。”
夏侯粼接过来,好奇地解开缠在口袋上的绳子,一缕清香飘散而出。她用手抓了些出来,正是之前从西河郡带回来的那些香料。
“这是……这是我行装里的东西吗?”她惊讶地抬起头看向陈泰,“我以为丢了。”
“不是你行装里那些。之前我看它们沾了雨水,便让人拿去晾晒,可还是腐坏了。这是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