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夏侯粼送信夜遇陈泰
门口将陈泰迎进去后,又有小吏把夏侯粼带到一个房间,将替换衣物和毛巾递给她后便离开了。
夏侯粼关好门窗,先确认了一直贴身带在身上的族长书信完好无损,才褪下被雨水浸透的衣服,又散开长发,不断有泥浆跟着落下来。她擦拭干净身L和头发后换上新衣,蜷缩进被子里,整个人瞬间被温暖和踏实包裹住。
这段时间精神绷得太紧了,今天遭遇的事冲破了她最后所能承受的极限,很快便睡着了。
到了晚饭时分,治中正要去叫夏侯粼,被陈泰制止了。他对夏侯粼的身份生了疑,在事情弄清楚之前暂时不想让更多人发觉。
他独自走到她房门口,断断续续敲了几次门没听到应答,遂推开一条门缝,向里面说了句“我进来了”,见还是未有回应,便走了进去。
陈泰见她沉睡的脸隐隐透出疲惫,赶忙用手轻轻在她额头上试了试,未觉异常,不禁松了口气,应该就是累极了。
之后,他不忘命人将饭菜端到夏侯粼房中,并交代不要打扰。
夏侯粼这一觉睡到了后半夜,她睁开略感肿胀的眼睛,环望着黑漆漆的房间,竟一时不知身在何处了。
她用双手搓了搓脸让自已清醒,又瞥见案上的饭菜,立时大快朵颐起来。尽管都凉透了,也是一整日都不曾吃过的正经餐食了。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吃过饭,夏侯粼轻轻推开窗户,见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安静得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耽搁这几日影响了回程时间,父亲定会担心。装有香料的行李也不知掉在何处,怕是寻回来也被雨水浸透了。她心里一阵难过,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带回一些母亲生前喜欢的东西留作念想的。
时至拂晓,夏侯粼听到敲门声,她问了声谁。
“陈刺史让我转达,若你醒了,身L无碍,让我带你去见他。”
“好,稍等一下,我这就随你过去。”
夏侯粼简单整理了一下,用帻巾束好长发,跟随小吏来到陈泰房间外,他通报过后示意夏侯粼进去。
她深吸了口气推开门,见陈泰一人坐于独榻上。夏侯粼抱着为之前撒谎请罚的心行了顿首礼。
“你是谁?”
“我是别驾家中庶女,其他都如实相告了。”夏侯粼内心不安,她实在听不出对方的任何情绪。
“你一个人来这么远,贤家君可放心?”自从发现夏侯粼身份,陈泰便对她只身去西河郡这件事感到惊讶,又见她御马纯熟,更添了好奇。
陈泰这番问话倒让夏侯粼意外,她以为接下来会是各种诘问。
正好借机为父亲解释一下。
“家君本不放心,是我想帮他分担些事务,主动要求前来的,男装出行也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兄长不在治所更不知情。遇到使君时,我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并未据实相告。”
“那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夏侯粼。”她心虚不已,又想起之前自已谎称哥哥名字的事。
“夏侯翮是?”
“是哥哥。”夏侯粼赶紧再让解释,“他不知情!”
陈泰脸上虽未表现出来,可心中暗笑,看这个女孩倒是处处维护父兄。想着再故意为难一下她。
“将你带的过所给我看看。”
听到这句话夏侯粼不禁为难,那张文牒是父亲写的,而上面的身份信息是哥哥的,如果拿给陈泰看,不就坐实父亲也参与作假了吗?
给与不给都是错,没办法,那就再赌一把。
“孟子云‘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故圣人能与世推移,而俗士苦不知变!陈使君近圣人非俗士,必定希望下属尽心效命时,在坚守道义的通时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