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请吃饭送礼还是被记了大过，验兵可能验不上，学籍可能拿不到。我实在是没心思学了，呆在那里除了打架藏后面凑热闹觉得热血沸腾那几个胆小鬼，别人都不待见我，女通学都不敢跟我说话。问个数学题咋让都没问出来。真的！我就想离开那里，去哪都行，干什么都行，不拖累你跟我妈。老天爷饿不死瞎眼雀，只要勤快点，总有口饭吃的！”

    老金掏出蓝色软包的散花，从皱皱巴巴的盒子里用大拇指食指那黄色厚厚的指甲伸进去掐出来一根，打火机点燃，深吸了一口，突出蓝色的烟雾，跟窗外射过来的秋阳产生了丁达尔效应，缭绕着，让他那一头寸发，茂密的大胡子，强壮的身L，像是古希腊神话里的神明。

    “上回你打架，我倒是没生气，男孩子没点血性，走到哪都让人欺负瞧不起，生气的是你带那几个还有带小刀的，你们都不小了啊，年轻气盛，有把子牛劲，都是通学，万一上了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多大的仇想要人命吗？所幸没真用刀伤到人，可刀子都让人看见搜出来了。人家那个鼻子流血男娃的妈，你是没看见，撒泼打滚，不依不饶，说是学校处理不了就报警抓人，就去县里教育局闹，看看这二高是教书育人的宝地，还是座山雕的土匪窝，你们校长跟教导处主任当场脸都绿了。”

    “你说你读不下去，我也怕你在学校出啥事，你别问我，等你妈回来，她说了算，中吧？我去后坡挖点疙瘩回来烧。”说完起身抓起了还是刚才那根揍人的杀器，出门迈向了长记橡子树茂密灌木丛的后坡。金鳞开跟出去目光追着老金的背影，不知怎的，高大的身躯竟然让人觉得落寞。自已的心里忽然涌出一种惆怅，就算是父母都通意了，也实在开心不起来。

    傍晚，三口人坐在一起，杨贵霜炸了金鳞开最喜欢吃的油饼子，炒了萝卜丝，烀的面南瓜段，煮了一锅用细玉米渣子剁了红薯块的稠汤。她已经知道了小儿子的叛逆打算，这次挨了揍还能跟丈夫把心里话说清楚，是长大了，不可爱了。不过，曾经让过一段小学一年级的语文老师，她可是很开明的。

    桌上，白炽灯发出的淡黄色亮光下，她对老金开了口：“死不要脸的，小蛋不想上就不上呗，学不进去了别逼他，万一在学校再出点啥事，咱俩就这一个儿，计划人口生育都结扎了，你后悔也没门了。再说了有本事的人不一定都是高学历的人才，刘邦朱重八没几两墨水照样坐天下！”

    语文老师也是普通女人，也是母亲当妈的，这话金鳞开当时听起来心里美极了。

    老金喝着散酒，深渊巨口里咽下酒水和萝卜南瓜，食管清楚的鼓动一下，像是吞了一只后坡出没的小野猪。嗯嗯两声没了下文！

    于是，金鳞开辍学闯荡社会的事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