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的城西，是一片正在衰落的工业区。这里曾经热闹繁华，大大小小的工厂林立，烟囱林立、机器轰鸣。但随着城市规划的调整，工厂陆续搬迁，只留下一片破败的厂房和长记杂草的空地。

    林默骑着他那辆破旧的电动车，歪歪扭扭地驶过一条泥泞的土路。根据李大爷笔记本上的地质资料，这片区域的地下水都是往西山水库方向流的，地势也比老城区高出二十多米。更妙的是，这里的土质都是老黄土，最适合地下工程。

    远远望去，一座破旧的砖窑出现在视野里。林默将车停在路边的草丛中，小心翼翼地徒步靠近。

    破旧的烟囱歪歪斜斜地戳在天上，周围几间平房已经塌得差不多了，砖瓦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院子里还停着一辆锈迹斑斑的翻斗车，像个历经沧桑的老者，静静诉说着这里的往事。

    林默掏出笔记本，蹲在一处隐蔽的角落开始观察。首先是地势，这里位于一个缓坡上，比周围高出七八米，下雨天积水自然往低处流。远处能看到西山水库，说明地下水流向正好是背离这里的方向。

    接着是土质。他掏出随身带的小铲子，在角落里挖了个小坑。土层分布和李大爷笔记里描述的一模一样：表层是松软的耕植土，下面就是结实的老黄土，土质均匀，没有砂石层。

    "这地方，绝了！"林默忍不住低声感叹。

    最关键的是地形。砖窑厂三面都是缓坡，视野开阔，不容易被人偷偷接近。唯一的进出道路就是他来时的那条土路，而且还经常泥泞难行。这种地方，一般人根本懒得来。

    正研究着，远处传来拖拉机的声音。林默赶紧躲到墙后，偷偷观察。

    是个老农在翻地。破旧的拖拉机发出突突的响声，犁开一道道深褐色的沟壑。看样子是在给明年春种让准备。

    等拖拉机声远去，林默又仔细察看起砖窑厂的建筑。虽然看起来破败，但主L结构还算完整。那些老砖头经过几十年的风吹日晒，反而更结实了。最重要的是，这种圆形的砖窑结构能承受很大的重量，用来掩护地下工程再合适不过。

    他绕着砖窑转了一圈，发现一个意外惊喜。砖窑后面居然有一个深达两米的灰坑，虽然长记了杂草，但两边的挡土墙还很结实。这种坑原本是用来堆放煤渣的，现在正好可以用来处理挖出来的土。

    想到这里，林默突然醒悟过来。如果要在这里建地堡，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处理那些挖出来的土。要是突然在这里出现一个大土堆，那也太扎眼了。

    他又看了看四周。除了砖窑厂，周围全是农田。这些农田看起来都很贫瘠，土层不够肥沃。如果能租下一块地，把挖出来的土慢慢摊平在农田里，不就能完美解决这个问题了吗？

    正盘算着，发现那个老农已经把拖拉机开到附近。这次林默没再躲藏，而是主动走了过去。

    "大爷，这地是您家的？"

    "不是，"老农停下手里的活，"这是集L的地，我就是帮忙看着，种点玉米豆角啥的。"

    "这片地能租吗？我想承包下来种菜。"

    "你问村委会去，"老农指了指远处的村子，"不过这几年大伙都往城里跑，能种地的人越来越少了。"

    半小时后，林默站在村委会办公室里，面对着村支书李大山那狐疑的目光。

    "小伙子，你是城里人吧？"李支书推了推老花镜，"这年头城里人不都往大城市跑吗？怎么想着来这儿种地？"

    "李支书，我跟一般城里人不太一样。"林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福利院长大的，从小就想有块自已的地。这不是最近网上流行归园田居嘛，我寻思着，与其花大价钱去郊区农家乐，不如自已租块地，种点蔬菜，周末过来侍弄侍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