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

    春雷响，万物生。

    而李成仁正准备去死。

    他蹒跚着往山上走去，殷红地血液从嘴角滴落，砸碎在石板边角的青苔上。

    不甘，遗憾，荒谬。

    复杂的情绪在他的心中交织。

    李成仁想起前些天村塾先生讲过的那故事，说是公老虎在追求母老虎时，若母老虎带着孩子，公老虎就会伺机先将小老虎咬死，然后继续追求母老虎。

    他本是当趣闻来听，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故事竟会变了个样发生在他身上。

    时间向前倒转。

    ...春雨如油，万物勃发。

    十岁的李成仁刚带着老牛从山脚吃完草回来，又给家中几只鸡喂了食，一时间竟有些无所事事。

    村塾的先生去镇上探亲，没个半月不会回来。

    母亲今日则是去了村长家中做活，估计也会很晚归家。

    李成仁无聊地扯了根狗尾巴草在嘴里叼着，然后找了张小板凳，双脚双手搭在上面晃荡起来。

    他西处张望着，突然眼前一亮。

    院子角落堆着一摞柴火，前几日春雨连绵，此时看着还有些潮湿。

    因为倒春寒的关系，晚上还颇有些寒冷，等母亲回来既要烧饭，也要烤火，不如自己山上找些干柴，省的母亲麻烦。

    说做就做，李成仁找了个背篓背上，便推开竹门出了院子。

    可刚走到山脚，就被几个人堵住了去路。

    这几个都是村里的溜子，不学无术，又喜欢偷鸡摸狗。

    领头的人李成仁还认识，是村长家管事的儿子，叫作朱财旺，比他大了五岁，生的五大三粗，吊眼歪嘴，看着就是个冒坏水儿的。

    他和其他孩子平日里都躲着他走，生怕被惦记上，却没成想今日就遇到了。

    李成仁装作没看见他们，他首接走出了石子路，还未干透的黑泥糊在了鞋上，他忍着难受想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