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启一段对话，他喜欢主动一点。

    现在不行。

    他还没想好自己方圆三十米内的事，也许这方圆三十米的土地不允许他走向更远的地方。

    那人依旧在远处站着，一动不动，就像他本来就在那里一样。

    就像夜晚本来就在那里，只是等这个世界去路过它一样。

    他像个夜晚，手里拿着一把月亮。

    “你杀了他们。”

    那人发出声音。

    声音传到了胡江河的耳朵里。

    胡江河打了个冷颤，那人离他很远，但这五个字听上去就好像那人趴在他耳边说悄悄话一样，似乎他的耳朵从这五个字中感觉到更多的是气体而不是声音。

    这五个字使胡江河的身体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了一股凉意，这股凉意游遍他的全身，最后从他的头皮爆炸开来。

    他不得不费点劲抬起自己的脚，摇摇晃晃的向那个轮廓走去。

    胡江河嘴里嘟囔：“你说什么？”

    “你杀了他们。”

    聚在一起的暗红色液体为胡江河的脚让出一条路，待他蹒跚过后又哗啦啦的凑到一起。

    胡江河后悔今天出门穿了件白色的衣服。

    红色己经进攻到了他上衣的衣角。

    也许是觉得没有意义。

    胡江河没有回答，他又走了两步便不再向前移动了，他的头连着身子开始向下移动。

    他坐到了一具胖大尸体的身上，这尸体的脑袋滚到了离它本来该在的位置很远的地方。

    这话也许有错；也许没错，没人的脑袋是应该掉下来滚到离身子很远的地方的；但又不该理所当然的认为每个人的脑袋就是应该在脖子上的。

    胡江河己经做好了舍弃这身衣服的打算。

    这令人敬佩。

    舍弃掉一件喜欢且并不廉价的东西是件艰难的事。

    他不再管站着的那人，连看都不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