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活不了，那晚……能保下你们三人已是不易，要他不死除非那狗皇帝去死。”

    “你可能会恨你爹甘愿赴死，但他要是不死的干脆，你们姐弟三人现在能躲在这伏虎寺里？那狗皇帝早就派兵追杀了！”

    “……”

    程印雪抽出腰间挂着的另一把剑，放在方无为枕边；“想清楚了，带着这把你爹留的剑来找我，你若真心不想学我也不强求。如你所说练一辈子武也不一定比得过那日拿斧子的刺客，但你可听过陆地神仙？镇妖摄魔，搬星揽月，我不信那时侯还取不了那狗皇帝的项上人头。”

    程印雪望了少年一眼，拂衣而去。

    “等年过完你还不来，我也就不愿意继续热脸贴冷屁股，翻完年我就去游历江湖，剑磨利了才好报仇雪恨。”

    女人走后，屋内彻底安静下来，方无为无事可让，也无事愿让，干脆倒头继续闷头大睡，却睡不着，只是硬要睁着眼睛缩在床上，再起身已是申时。

    伏虎寺自然和王府里比不了，只供一日两餐，继承了师傅法号的小和尚正好前来收拾早已凉透了的晚餐。

    方无为百无聊赖，小和尚在这儿正巧打发时间：“喂，小秃驴，你叫啥？”

    小和尚被忽然出声的方无为一惊，记脸通红地回道：“小僧自小无父无母，没有什么正经名字，师傅临终前把自已的法号传给我，师弟叫我智静便可。”

    “还有！小僧不是秃驴，是和尚！师弟以后可不能这么无礼啦！”

    方无为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问题便触及到小和尚两件伤心事，倒弄得自已进退两难。

    小和尚看出方无为的尴尬，淡淡一笑：“师弟不必害怕伤了小僧，小僧父母至今还不知长相，生死不明，谈不上什么感情。智静师傅……智静师傅倒算是小僧唯一的亲人，但走的了无遗憾，也算善终。师傅喝酒吃肉放在一介佛子身上已算身怀罪孽，能一身轻松的走，小僧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伤心？”

    方无为看着小和尚那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心知有苦难言的道理，自已不便多说什么。

    只是……爹走的了无心愿吗？能否算是善终？

    佛家关于罪孽的说法方无为不敢苟通。但爹一生为国征战立下汗马功劳，不喜滥杀，善待俘虏，想必再如何也算不上“罪孽深重”四个字，最后却只配的上被刺客刺杀这么个结局，甚至没能办上场风风光光的葬礼，方无为实在不觉得这是什么“善终”。

    了无心愿？三姐弟躲躲藏藏对外被皇帝宣称“已死”，自已如此颓废下去，自已也不觉得爹算是“了无心愿”。

    “师弟，我想伯父死前也如我师傅无二，了无心愿。伯父求死，一为师弟和两位姐姐，伯父临终前，把你托付给程小姐与师傅，算是托孤，给你们留好了后路，二为大阳百姓毕竟若是伯父还在，皇帝日夜防备，必不能安心施展拳脚，伯父一死，想必在他心中是‘两全其美’。”

    “师弟，从你名字也看得出来，方无为，伯父想必也不求你有什么大作为，只要平平安安便可，这愿望不算难，因此我想伯父算是善终。就算不是，要变成善终也不难。”

    “平平安安？”，方无为念叨着，“平平安安……”

    放在枕边的剑锈迹斑斑，方无为虽不懂剑，但也知道这不是把好剑，但若是细细打磨，剑磨利了，也能报仇雪恨。自已拿上这把剑，能不能报仇雪恨先两说，但保自已一命大概没什么大问题。

    死了还要“算计”自已儿子，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方无为淡淡一笑。

    “智清你说那个臭女人说的对吗？”

    “什么臭女人？师弟口中积德啊。”

    “哈哈哈哈哈。”

    方无为开怀大笑。

    “程印雪，我这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