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古凶杀,非奸即仇
措。他们哪里知道,胖姑娘的短刀刺不入凌剑尘的心脏,并非是因为胆怯。她一招得手之际,心中狂喜万分。料想凭自已的功力,这一刀定可把凌剑尘穿个透心凉。岂料刀尖刚刚刺破对方皮肉,陡然间,她忽觉丹田中咕地响了一声,一股奇热无比的气流往上一撞,五脏六腑痛如刀绞,随之腹中内气恰似惊炸了的蛇群,全不按经脉游走,只顾四处乱窜乱撞,通时,她手脚一麻,全身酸软,便连半点儿力气也无。莫说是再想将凌剑尘刺死,便是再想把刀抽回也不可能。
众人正在不明所以,茫然失措之际,忽听有人吟道:
杜宇声声唤客愁,故园何处此登楼。
落花飞絮成春梦,剩水残山异昔游。
歌扇多情明月在,舞衣无意彩云收。
东皇去后韶华尽,老圃寒香别有秋。
四十无闻懒慢身,放情丘壑任天真。
悠悠往事怀中物,赫赫时名扇外尘。
短策看云松寺晚,疏帘听雨草堂春。
山花水鸟皆知已,百遍相过不厌贫。
但闻一阵踢踢踏踏脚步声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身后三两丈处,一人踉跄而来,转眼间已至近前。
凌剑尘凝神细看,见来人身材瘦如枯竹,穿着一件破旧蓝衫,衣服上打着五颜六色的补钉,腰束一根百结绦,赤脚拖着一双草鞋。虽已是暮春天气渐暖,头上却仍扣着一顶土黄色破毡帽儿。他脖子细长,顶着一个苦瓜似的脑袋,一张皮骨塌陷的脸,肤色蜡黄。眉目倒也清秀,只是有些比例失调,唇边嵌着几根稀稀拉拉的老鼠须,模样甚为古怪。他右手捧着一卷纸页发黄的古书,左手提着个紫光锃亮的酒葫芦,走一步,看一眼书,吟一句诗,再喝一口酒,身子摇摇晃晃,脚步飘浮,深一脚浅一脚地捱将上来。
凌剑尘暗自揣度,来人形似乞丐,但从穿着打扮和略带几分斯文的模样上看,他似乎又是个乡村间塾馆中的寒酸先生。
那寒儒来至近前,微睁醉眼,扫了凌剑尘等人一下,惊呼一声道:“日暮黄昏,归鸦噪晚,尔等孤男寡女,不早早归家膳食,在此让何把戏?”
说话间,一眼望见凌剑尘胸前插入的短刀和斑斑血迹,顿时吓得神色陡变,大叫一声:“强盗杀人啦,强盗杀人啦·····.
”声音尖细沙哑,有如幽谷鬼嚎。喊叫着,抱头要逃。
凌剑尘忙呼叫道:“先生慢走!”
那寒儒扑通跪在地上,双手抱头,全身颤抖,连声叫道:“大王爷爷······饶命······”
凌剑尘暗自好笑,和声道:“先生莫怕,在下并非是山大王,也非杀人劫货的强盗。先生快快请起。”
那寒儒似乎已被吓坏了,哪里肯起,仍磕头如鸡啄米般地连声哀求。
那名叫茶花的村姑走上前,伸手将他拉起,说道:“先生,你怎地这般胆小,岂不有辱斯文?”
听到有辱斯文这几个字,寒儒精神一振,抖了抖衫襟,将书揣入怀中,酒葫芦挂在腰上,这才将拳一抱,躬身对茶花说道:“小娘子教训得是,想我堂堂圣人门徒,为人师表,焉能在盗贼面前曲膝叩拜?当真是斯文扫地,有辱先贤,羞乎?愧乎?”
村姑们见他咬文嚼字,模样颇为滑稽,均忍不住掩口哧哧窃笑起来。
寒儒却毫不以为意,对村姑们道:“诸位大姐且莫见笑,我虽一介寒儒,手无缚鸡之力,却幼习圣贤之书,颇晓大义。今途遇强徒,欺凌弱女,岂肯等闲视之?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乃无知之辈所为,为吾辈鄙之,耻之。吾当以三尺微躯,为尔等力挡强徒,不惜血染林泉,黄沙埋骨矣。”说罢,转过身来,抖擞精神,用鸡爪般的手指一指凌剑尘,醉眼一瞪,厉声喝道:“嘟!大胆强徒,青天白日,朗朗乾